第39章 冷血-《獨占青梅(雙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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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絮清動了動紅唇,望向他眼尾開始蔓延的那抹赤紅,心緒萬般復雜,淚水沒控制住模糊了眼眶。
裴扶墨抬手掐上她的下頜,逼迫她揚起臉頰,他俯下臉,陰惻惻地道:“嬌嬌,你能這樣想我便是對了。”
他從不是什么大善人,幼時她便不止一次說過討厭他霸道無理的性子,因他總是想霸占她身旁的每一個位置,打跑她身邊的每一個試圖覬覦她的男人。
他從來不光明磊落,前世她嫁給了兄長,他甚至想將她奪來,每個夜里,他都在惡毒地想,兄長什么時候死了就好。
所以這樣的他,她才會這么討厭,不是嗎?
她上輩子就喜歡裴幽那種虛偽男人。
欣賞裴幽裝出來的溫潤如玉,翩翩君子,最是厭惡他這般的霸道偏執。
說罷,裴扶墨凝望看了眼江絮清眼角被逼出的淚水,眸色一沉,緊接著用力地將唇覆下。
他狠戾地將她即將說出口的話給堵了回去,只因他胸腔內的惡劣波動正在不斷地翻涌。
他心知,根本無法承受她接下來的話了。
她又要說哭著說她最討厭他這種人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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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寂深夜間,月亮緩緩移出層疊的烏云,露出了半邊皎月。
裴扶墨隨意披了件衣衫赤足下榻,離開之前特地將纏花帷帳鉤緊,不讓有一分松下來的可能,透過朦朧的帷帳,他的目光落在江絮清那累得昏睡過去的小臉上。
她已筋疲力盡,昏到不省人事了。
深深看了許久,他眼神更冷,遂直接轉身離去。
門外周嚴侯了許久,見到裴扶墨出來,謹慎地問道:“世子,當真要出手嗎?”
廊下的燭光落在裴扶墨冷峻的臉龐上,他乜向周嚴:“折了三皇子半邊翅膀,你說他還能蹦跶多久?”
周嚴心思一轉,便悟了。
上回廣寒樓下毒粉一事被世子提前截胡,想必已經把三殿下氣得不輕了,這次世子這樣做,是徹底想要了大公子的命。
“是,屬下立即去辦。”
周嚴轉眼消失在夜色中。
裴扶墨疲憊地揉了揉眉骨,轉身朝屋內行去,此時屋子里的氣息還未曾消散,寧靜且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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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亮,江絮清動了動發酸的腰身睜眼,卻見榻上并無一人,這段日子以來,她幾乎每天醒來睜開眼睛便能看見裴扶墨,今日卻沒了他,使她莫名心慌。
江絮清慌亂地爬起身,匆忙掀開帷帳正要下榻,不遠處的書案后傳來一道冷無情緒的嗓音:“急什么,先將衣裳穿好。”
江絮清低頭一看,她今日竟又未著寸縷!
登時羞得她狼狽地鉆回榻間,慌亂下隨便套上了一旁裴扶墨換下的寢服。
裴扶墨斜倚在書案后,單手執書,神態懶倦地垂眸,唇角微微勾起笑意。
片刻后,江絮清穿好了衣衫,看著長出一大截的衣袖,無可奈何,氣得她赤足直接朝書案后奔來,“裴小九!你怎么又,又……”
他又將她剝得一干二凈,還不給她穿好衣裳!
裴扶墨松開手中的書冊,緩緩抬眸掃了眼她氣得通紅的一張臉,眼神下移,十分滿意她穿上了他的衣服,旋即便上手點了點她的側腰。
下瞬間,江絮清便酸軟到沒了半分力氣,直接倒在他的懷里,他輕松一提,便將她攬入懷中,一面看著手中的書冊,一面淡淡地道:“嬌嬌又不是沒看過我沒穿衣裳的模樣,就這么生氣么?”
江絮清揉了揉酸脹的腰,氣得她上嘴直接咬了一口裴扶墨的衣襟,哼聲道:“那能一樣么?我把你扒光了,每天早晨不穿衣服醒來,你會高興?”
她扒光他?裴扶墨眉梢一動,顯然來了興致,伸出手指探入她咬住他衣襟的口,耐人尋味道:“也好,不如我們今晚便試試?如何?”
他聲音愈發的低緩,目光看向書案最下邊的屜子,曖昧不清地誘惑:“我若沒記錯,嬌嬌的那本閨中秘典,便是有一套類似的課程。”
這大清早的,他又開始神志不清了!
江絮清不滿地伸舌將他的手指推了出去,他的手指在她口里來回折騰了半晌,弄得她臉都紅了,氣息紊亂,這才放過了她。
江絮清氣喘吁吁伏在他懷里,心里懊惱不止,裴扶墨最近不知怎地,愈發的縱.欲,昨晚分明還在爭吵,他都能歇戰做那種事。
搞得她滿腔的思緒一下被他打亂了。
裴扶墨指腹從她泛紅的臉頰劃過去,懶懶散散地說:“嬌嬌又在裝聽不見。”
江絮清背脊一縮,心道,竟是讓他看出來了。
她的腰實在酸到直不起來了,干脆窩在他懷里耍賴。
沒多久,安夏進來傳膳,江絮清才趁機從他懷里溜了出去。
用了早膳后,裴扶墨便出府去了衙署。
臨走之前雖沒有特地說什么,但看向她的眼神,莫名讓江絮清害怕。
裴扶墨這在不知不覺地隱隱轉變,就連安夏都察覺出來了,“夫人,您和世子是又鬧了什么不愉快么?”
江絮清歪頭想了想,“昨晚是吵了一架。”
但是她捫心自問,后來發生的事應當算是和好了罷?雖說她還是不太贊同裴扶墨對萱姐姐的事,選擇那般殘暴冷血的處理方式……
安夏時刻擔心著世子和世子夫人感情不和睦,見這二人三天兩頭讓人這般操心,很是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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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時分,朱雀大街的街道人流涌動,車水馬龍川流不息。
西邊的一條街道的路邊客棧內,裴幽上了二樓推開房門。
窗外的陽光傾斜投入客房,落在那坐在最里邊,端的一臉肅容的姑娘身上,裴幽唇角銜著溫和的笑意,喚了聲:“盛姑娘。”
盛嫣起身請他入座,面色情緒始終淡淡的。
裴幽詫異地挑眉,大概明白了今日她邀他來,此究竟所為何事。
裴幽剛落坐,伸手取過桌上的茶壺,親自為盛嫣斟茶。
盛嫣困惑的眸色落在他白皙的手指骨上,靜默了片刻,問道:“裴公子,我想問清楚一件事,還請裴公子務必老實回答我。”
裴幽將茶盞推到盛嫣面前,優雅地笑:“盛姑娘請問。”
望著這樣光風霽月,溫柔和善的人,盛嫣實在不好將那些惡劣的揣測按在他身上,可是,裴公子要如何解釋呢。
盛嫣緊張地按住茶盞,茶水在她的動作下輕輕溢了出來,打濕了桌面。
裴幽靜靜看著她這番舉動,心里冷意更升,看來這顆棋子是沒用了。
“我想問裴公子,是否因為知曉那曲碧湖是裴世子和世子夫人擁有美好回憶之處,裴公子才在信中拜托我邀請世子夫人去那碰面?還要我帶世子夫人去游湖。”
裴幽答非所問,道:“近日慕慕心情不虞,她在府里整日悶悶不樂,我作為她的兄長,想讓自己的妹妹能出來散散心,有何不可?但因我與她關系的緣故,不便親自相邀,這才委托了盛姑娘幫忙,盛姑娘若是不愿意,在下下回便不會麻煩你了。”
他說完便起身打算走,盛嫣急忙站起來拉住他,求證地問:“難道不是裴公子知道昨日裴世子也會去曲碧湖?”
昨日下午那場鬧劇,路人看的都是建安伯府的事,可是她卻真真切切看到了裴幽隱匿在柳樹后觀看了一切,才滿意的離去。
他所作所為,難道不是有意破壞世子和世子夫人的關系么?
裴幽一臉無辜:“昨日懷徵也去了?我倒是不知情呢。”
說完,裴幽便無情地將盛嫣拽住他衣袍的手扯下,“盛姑娘,還請自重。”
盛嫣看著自己垂落的手,這還不明顯嗎……
她心中苦澀翻涌,她究竟都做了些什么事,竟主動幫了裴幽去做那個惡人。
世子夫人對她那么好,她竟是利用了世子夫人的善意……
盛嫣悔得眼眶都紅了,正色道:“裴公子,今后我不會再幫你做任何事了,昔年的救命之恩,權當報答了。”
裴幽心里嗤笑了幾聲,笑她的愚蠢,笑她的天真。
但面上還是維持了一慣的溫潤,語氣憂傷道:“如今你既也看明白,那我也不必對你隱瞞下去了,的確,我喜歡慕慕。”
盛嫣猛地抬起頭,對上了裴幽悲傷的目光。
“喜歡一個人是沒辦法控制的事,我喜歡她時,她并沒有成親,但她嫁給了我弟弟后,我也一直克制著自己的情感,可……”
裴幽輕輕道:“盛姑娘應當比誰都要清楚,喜歡一個人是怎樣的心情,看著所愛之人成了自己弟弟的妻子,那種滋味,盛姑娘又怎會懂?”
盛嫣眸光閃爍,心里幾番掙扎,還是道:“可是裴公子也不該做出這種事,況且,世子夫人的確很愛裴世子啊……”
連她這個外人都能感覺出來,裴公子又何必這般強求呢?
聽到盛嫣說出的最后一句話,裴幽心里恨意更盛,他冷笑一聲背過身去,淡聲道:“如今我也明白了,感情的事我可以盡量控制住不再強求,但也拜托盛姑娘看在我曾經對你有過救命之恩的份上,幫我保守這個秘密。”
盛嫣望著他的背影,哪能不明白他這是最后拜托她一件事,他希望她不要將曲碧湖被裴幽算計的事告訴江絮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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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江絮清去了華雅院看望了裴靈萱后,見她還是整個人萎靡不振很是擔心,便留在屋里陪了她許久。
直到快到傍晚時,忽降瓢潑大雨。
靈玉閣的人來了消息,安夏連忙來回稟:“夫人,靈玉閣的老板說,您訂做的玉佩完工了。”
長達二十來天,江絮清正等著不耐煩想要去催促,沒想到今日便來了消息。
江絮清從華雅院出來后便出了侯府,領著安夏直接去了靈玉閣,下午下了大雨,今日來的靈玉閣內的人不算多,冷掌柜連忙笑意盈盈地迎上前,將江絮清領進了雅間內。
“小吳,快將玉佩取來,給世子夫人親自過目。”
小吳取了錦盒過來,將房門緊閉后,才恭敬地道:“世子夫人,請您過目。”
江絮清打開了錦盒,里面赫然裝了一枚雕刻精美的墨色玉佩,屋內的燭光照映在玉佩上,折射出點點光澤,流光溢彩。
冷掌柜覷著江絮清面上的神情,見她喜笑顏開,這才放心了笑著問:“世子夫人滿意嗎?”
江絮清又細細地看了一眼這枚玉佩,方頷首:“很滿意。”
江絮清取了這枚玉佩后,便直接回了侯府,剛到侯府還沒回到寒凌居,便從劉管事的口中得知府里出了大事。
玉榮堂內,云氏面色不安地來回走動,待看到裴扶墨的身影進來時,急忙上前問道:“懷徵,找到你兄長的下落了嗎?”
裴扶墨淡聲道:“尚未。”
云氏臉色“唰”的一下慘白,驚懼到搖搖欲墜,好在裴靈夢及時扶住了她,問道:“二哥,大哥怎么會出事呢?就連你手下的人派出去了,也沒有找到他么?”
“護國寺才修繕完,尚不算穩固,加上今日雷雨天來的突然,坍塌之事更是是始料未及,當場遇難的不是只有兄長一人下落不明,母親還是莫要太過緊張了。”
長子忽然陷入困境,好端端生死不明,她本就已嚇得要心臟驟停,次子竟還能這樣冷靜地說出這冷漠的番話。
云氏頓時覺得自己腦子都是嗡嗡嗡的一片響,淚聲俱下地道:“懷徵,你怎能變得如此冷血……”
昨日他強迫長姐和離,今日得知兄長生死不明后,他都能這樣淡然置之的態度。
她的次子是從什么時候起,性子竟冷漠到這個地步了。
江絮清剛進入堂內,便聽到云氏對裴扶墨的含著失望的泣聲指責。
心里跟著一顫。
裴扶墨的背影不見絲毫的動容,她即便不去看,也知道他現在是什么神情。
她上前幾步,想為裴扶墨說幾句話解釋一下。
這時裴靈夢扶著已經暈倒的云氏慌張地喊了出來,“二哥,母親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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