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栽贓-《十四年獵詭人(全5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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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哼了一聲,對我說,你看你師父,就這么被騙回來了,一路上還高高興興的。師父這一哼是對著我哼的,但是他其實是在哼我師姐,大概是因為董先生在場的關系,不好意思直接訓斥師姐。況且都過了這么多年,又是團聚的日子,師父已經算是收斂了不少了。
師姐接著說,師父離開以后,那師父的后人對她還是非常理喻,師姐也打聽到,那把六葉八卦扇是被那師父的后人所收藏起來了,因為他的后人幾乎沒有身在玄學中的人,那東西基本也用不到。就當是祖傳的寶貝給留下來了。那把扇子在當地雖然不算是家喻戶曉的東西,但是老一輩人都聽說過。師姐告訴我們說,她覺得自己還算是繼承了師父的一項絕招,就是輕易從別人口中套出話來。這我得承認,跟師父玩嘴皮子功夫,那根本就是在找死,我跟著師父學習了這么些年,學到的還不夠他一半的能耐,就足以應付很多千奇百怪的客戶了。因為人在遇到這些事情的時候,往往會覺得比較晦澀,很多事情能不告訴我們就不告訴我們,在他們看來那些是丑事是秘密,在我們看來,或許就成了整個事件的關鍵。我和師姐都算是得到師父的真傳了,師父套話有幾大要訣,一是把自己的懷疑當成一個理由說出來,然后自己否定它,在此期間觀察事主的反應。再一個就是假設一種很荒唐的情況,然后想方設法把這種荒唐強行套在事主的身上,而此刻的事主通常會覺得自己被冤枉了而激烈反駁,如此一來,他們的反駁其實是推翻了我們之前的假象。在經歷了前兩種試探以后,我們其實能夠有六到八成把握能夠斷言一個線索的大方向,于是這個時候就是賭了,我們會設身處地的想,假如我是事主,我最擔心最害怕的是什么,然后把這種擔心和害怕繪聲繪色的放大出來,一般來說,這個時候的事主,有天大的事情,也不會瞞著了。
厲害吧,假如我不干這行,也許我去當個騙子也會是條勤勞致富的新路呢。
師姐說,當地人淳樸,而且看她一個年輕姑娘卻這么好學,那個巫師很快也被師姐給套出話來,師姐告訴我,其實她套的話她早就知道了,就是扇子在誰手上。不過她需要一個像巫師這種地位的人親口告訴她,因為這樣一來的話,就算今后出了點紕漏,也能說是那個巫師告訴她的。這招很狠毒,幸好我不是女人,我要是女人的話我也用。但是當師姐再向那個巫師打聽扇子的具體情況的時候,他就開始遮遮掩掩不說了。師姐說,巫師肯定知道,只是他可能束縛于某個規矩不肯明說而已。不過既然算做是從巫師嘴里套出了話,師姐開始到那師父后人那里,先是說盡了好話,然后還自己出錢買酒請他們家的族人喝,師姐酒量好,但是一個姑娘家和幾個大男人還是少數民族的男人拼酒,確實還是有點夠嗆。于是師姐乘著自己還清醒,看大伙酒意都來了,于是就告訴對方,自己從部族巫師那兒聽說了你們有把挺厲害的扇子,我想要見識一下。
師姐說,當時說完這句話后,那家后人并沒用起疑心,只是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了。從他們的反應師姐得知,扇子是千真萬確在這幾兄弟手上,于是她又開始從情感上攻陷對方,說自己的師父早年和那師父是故交,大家都熟識,師父都沒曾見過這把扇子,既然自己來了,又是故人的后輩,就拿出來看看就好了。師姐是女人,又年輕漂亮,對方也就不好意思在推脫,于是他們家的老大就囑咐一個家仆去把扇子給取來了。
我驚訝地問,家仆?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還有家仆。師父說,他們那族人,雖然保留了不少古滇族的習慣,但是他們現在的生活方式更像是彝族一樣了。早年我跟那師父結識的時候,他身邊就有仆人。不過雖然主仆有別,但是仆人還是得到尊重的。所以他們村子大戶人家里有家仆這不奇怪,而且這些仆人都是把家安在主人家里,就跟自家人一樣。我點點頭,確實這家仆二字讓我有點意外。師姐說,最后那個家仆在那家老大的手心里寫了點什么字,然后老大就離席和仆人一塊走了,過了一會才手捧著一個長方形的盒子過來,但是那個仆人卻沒有跟著來了。
師姐說,當時她就知道那個盒子里裝的就是那把傳說中的扇子。但是她裝作不動聲色的樣子。那家長子拿著盒子走到她的身邊,然后伸手給她看,卻沒有要讓她自己拿著的意思。師姐說,盒子的側面是龍鳳淺雕,較窄的那頭側面則是八卦的圖形。盒子的底下看不到,但是正面卻是用楷體刻著八個大字,“魑魅魍魎,牛鬼蛇神”。
這些字我是知道的,泛指妖魔鬼怪。師姐剛想要伸手去打開盒子來看的時候,那家老大卻把盒子給縮了回來,笑著對我師姐說,這是傳家寶,只能代代傳,不能打開的。師姐也嬉皮笑臉地問,為什么不能打開,就打開看一下而已。那家老大態度很堅決,說不能看,父親去世的時候說了,這東西只能給不懂的人傳承,一旦懂了玄術,這東西就不是好東西,而是個禍害了。
師姐見他堅持,畢竟在人家府上,也就不好意思繼續強行要求。而后那家老大則講述了扇子的來歷,和師父當初跟我們講的一樣,是清朝初期吳三桂請來的道士所鑄。師姐說,當下她雖然沒有親眼看到扇子,但是卻因此而得到一個訊息,幾兄弟里面,只有老大有資格動那把扇子,于是就是說,這把扇子應當是在老大的手里。而古滇族是沒有漢族的宗祠一類的,所以即便是家族再大,也不會像漢人那樣供奉祖先牌位。而如此一來,這把扇子只可能藏在一個地方,就是老大的臥室。
師姐接下來就又隨便和幾兄弟一邊聊天一邊套話,而得知幾兄弟除了老四和老大以外,老二老三都是結婚了的。而老四沒結婚是因為身上有殘疾,且比較貪玩,歲數也只有三十多歲。而老大沒結婚,卻是因為那把扇子。師姐問為什么有扇子你就不能結婚了,老大回答說,因為如果討了老婆,屋里就不止他一個人。老婆萬一帶著東西跑了,自己可就對不起祖上了。老大的這番話,事實上就證明了,扇子就在他的屋里。
隨后老大就又叫來仆人,把裝扇子的盒子給帶了出去,離開了師姐的視線。于是師姐察覺到,那個中年仆人,似乎是只聽從老大一個人的吩咐,而且還會適時的給出自己的意見。于是她打算乘著大家都還沒有離席,先找個借口,例如上廁所什么的,先摸索下老大的房間在哪。
師姐說,那家兄弟并沒有對她起任何疑心,自己假說上廁所,卻看到了那個家仆從一個房間里出來,鎖上門以后還故意拉了幾下,于是師姐斷定那就是老大的房間。師姐心想,既然對方連看都不肯給她看,自然是不可能把這個東西贈予給她的。所以她還只剩下一個辦法,也就是最后一招魚死網破的辦法,那就是偷。
師姐還說,但是她也想過,如果當晚就動手去偷的話,會很容易引起疑心,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第二天跟那家兄弟和巫師辭別,然后就近找個地方藏幾天,等大家都以為她離開以后,再回來找機會下手,那家人本來對她和師父都沒有防范之心,正好借此機會把東西奪下,自己再隱忍個幾年,就神不知鬼不覺了。
我雖然手上沒有行動,但是心里早已對師姐豎起了大拇指。幸好我和她認識的晚,要是我們同時期學習的話,我若得罪她一點點,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于是我不由自主的把目光轉向了董先生,他也正看著我,我沖他笑了笑,意思是兄弟你口味可真重啊。他大概不明白我的意思,看我傻笑,也跟著我傻笑了起來。
師姐說,于是當天晚上她還是自己安然睡了,原本這個計劃是萬無一失的,可是第二天一大早就被人猛烈的拍門給拍醒了。師姐說,當時她還納悶呢,于是打開門一看,發現那家幾兄弟氣勢洶洶地站在門口,一把抓住我師姐的手,大聲質問她到底把扇子偷了藏在什么地方。師姐告訴我們說,雖然自己本意是要偷扇子,但是那會不還沒偷嗎?于是師姐覺得自己在理,就理直氣壯的說自己沒偷,不信的話讓他們搜查房間。那家老大摔開我師姐的手說,你肯定藏在什么地方了,怎么可能藏在你住的房間里。師姐也發火了,于是問他們幾兄弟憑什么這么肯定是她偷的,她還說自己就看了看盒子一眼,還是你抱著給我看的,我上哪去偷。那家老大說,昨天晚上你假惺惺請我們喝酒,其實就是想要把扇子的秘密給詐出來,否則你一個小姑娘家,這又不是你本家的東西你干嘛要問這么多。師姐說我們的長輩是好朋友我們是平輩,我請你們喝酒又怎么了,況且這些東西無非就是開開眼界我又不懂怎么用你偷你們的干什么呀。
那家幾兄弟跟她扯不清楚,但是老大冷冷地說,你不承認是吧?師姐說,不是我干的我為什么要承認?于是老大從口袋里摸出一樣東西,砸到我師姐身上,對她說,這是在我房間里面找到的,現在你還不承認嗎?
師姐把那東西撿起來一看就驚了,那是她的手鐲。師姐對師父說,就是她入門第二年,師父給她打的那對銀鐲子。她本來一手帶一只,但是發現銀鐲子的時候師姐查看自己的手腕,發現右手的鐲子還在,但左手的卻沒有了。師姐說,雖然自己不是什么習武的人,但是久在這個行當跑,基本的警覺是必備的,小偷從來在她身上也討不到好處,更不要說在讓師姐不知覺的情況下,完整摘下她手上的手鐲了。
這下師姐可就沒話說了,但是她確實沒偷,也覺得冤枉。不過此刻說什么都是無謂的,那家兄弟已經認定了師姐就是偷扇子的賊,而師姐卻在反復想著到底是誰悄無聲息地拿了自己的手鐲,而出于什么目的又要把鐲子丟到那家老大的臥室里,從而嫁禍給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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