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晏修:“留下他的爵位?你說的,是不是我和湘王夜談時的事?” 祝思嘉:“你怎么會?” 晏修:“我夢到過,蟬蟬,這些我都夢到過。原來上天在提醒我,眼前人,不但是我今生的愛人,更是我前世的愛人,可我只當那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我上輩子能喜歡你,這輩子,為什么親手把你推走了呢……蟬蟬,所有的一切都過去了,跟我回宮,跟你的親朋團聚,跟我長命百歲、廝守到老。方才我的那些威脅,其實都是氣話,我何時動過你在意的任何一個人呢?” 祝思嘉:“回去?回去做大秦皇后,繼續過著萬人之上的日子,卻要困于方寸秦宮之中嗎?玄之,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我不愿戴,不愿拿自己的自由來換一個皇后之位。” “我承認我放不下你,可在你和我自己之間,我永遠都只會優先選擇我自己,這就是我的本性。而你呢?若我要你放下帝王霸業,放棄這片江山,與我過著現在這樣平靜到平庸的日子,你愿意嗎?” “你不會愿意的,在王權和我之間,你永遠也只會優先選擇你,不是嗎?所以,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吧,人死不能復生,大秦皇后四年前身死已是天下人盡知的事,你不要再沉溺于幻想之中了。” “你沒有錯,我和碎玉更沒有錯,我和他都是被逼瘋的,另尋一條生路的可憐蟲罷了……若非要論是非對錯,就怪這個不公平的世道!” 她說的任何話,都沒有現在這些話更能刺痛人了。 晏修笑著落淚答她: “祝思嘉,你當真是好歹毒的心腸。你知道我身為天子最該做什么,一定要這么逼我做決定,來證明你的位置嗎?你和碎玉都是一樣,骨子里自私涼薄到極致的人,既要又要,你們二人還真像是一對真正的兄妹啊。” “一邊瞧不起我的作派,瞧不起吃人的皇權、吃人的世道,可一邊又想借用我的手、我的地位復仇,甚至什么都沒付出,用完我就一走了之,天下哪有這么好的事情!你們當真又一清二白、干干凈凈的嗎?說這話之前,你為什么不問問你自己,為什么就可以這么理直氣壯?你的苦難是我造成的嗎?” “你去問問他,若沒有當初的我,他一個孤兒能活得下去?他能變成聞風喪膽的玉面修羅?他能飛黃騰達?他進厭雪樓的時候想出人頭地,想榮華富貴,這些我都給他了。等他擁有了這一切,居然探索起身為暗衛最不該擁有的人性,甚至愛上了我的皇后、我的妻子,帶著她和孩子離我遠去,讓我痛了整整四年。忘恩負義這四個字,你們兩個真是寫得比誰都好。” “你們就算對條替你們看家護院的狗,都比對我好。付出一切卻成空的人,本該值得垂憐同情,可就因為我是天子,不需要可憐,所以就可以連狗都不如不是么。” “祝思嘉,你把我當成了你的玩物,還要指責我誤了你的自由,你就是仗著我愛極了你,我輸得真徹底。” “我哪里沒有付出?”祝思嘉急了,什么字眼兒都不顧了,“你睡我睡了好幾年,我長這么好看,床下對你百依百順,像只貍奴一樣放低姿態配合你,床上不忘風騷滿足你,我才是那個玩物,我怎么就沒有付出!我們彼此沒有虧欠。” 在她心里,他們之間僅僅只肉體關系? “怎么,你在床上就沒有爽嗎?我沒有賣力嗎?這些你又拿什么還?沒有虧欠,你居然說得出口。” 和她最后竟吵到了床事上,晏修猛地噴出大口鮮血,本以為只是急火攻心,可沒想到,這血一嘔,便沒有要停的趨勢。 祝思嘉顧不上和他吵了,大聲喊道:“來人!快來人!” 晏修已經接近昏厥,身上全是血跡。 書房里莫非有外人闖入,皇后的聲音才會如此顫抖? 墨玉等一眾護龍衛迅速沖到書房,見晏修吐血,墨玉急道:“快,快讓柳太醫進來。” 祝思嘉:“柳太醫怎么會——” 墨玉:“娘娘,微臣已經把一切告訴了碎玉,讓他跟您說吧。” 祝思嘉:“好,我先出去,這里就交給你們。” 晏修卻忽然睜開眼,手指顫顫巍巍指向她:“不、不準她走,讓她待在這兒!待在朕眼皮子底下。” 墨玉低聲交代:“那請把碎玉請來。” 書房中,柳太醫在軟榻前替晏修診治,碎玉則在一旁將所有原委告知祝思嘉。 原來當時晏修遇襲墜下瀑布后,墨玉等一眾護龍衛都追蹤到了他的蹤跡。 一路追到山陰時,眼看天子差點就要被賣身,墨玉剛想偽裝路人救人,可卻在人群之中,看到了已故的皇后。 若說單憑相貌,世上相似之人無數,他還不敢確定,可她身邊的碎玉一露面,墨玉就明白了一切。 而且皇后,并非對陛下無情,所以那時起,他們就一直潛伏在暗處靜候時機。 墨玉擅作主張,任由祝思嘉和失憶的晏修胡鬧了整整幾個月,這期間,柳太醫也被從西京不遠千里請來,以備不時之需。 直到晏修恢復記憶,主動聯絡上了他們,才有今日一切。 祝思嘉百感交集。 柳太醫忽然跪倒在地,老淚縱橫:“陛下!” 祝思嘉:“陛下怎么了?” 柳太醫:“陛下、陛下的病癥……” 他邊說邊擦淚,不敢說出后面的話。 晏修轉醒,問他:“是死是活,直說。”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