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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三十四章-《一念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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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昭點點頭,見梧帝有話要說,連忙俯身上前仔細聽著。

    梧帝面色依舊蒼白,氣息卻比先前平穩許多。他虛弱地半垂眼睛看著兩人,似是也被他們的喜悅所感染,臉上也露出了些柔和的微笑,道:“錢卿……朕雖然沒醒,但剛才你們的話,朕全聽到了,你們兩位,都是朕之肱骨,救命之恩,朕沒齒難忘。

    錢昭連忙道:“臣之本分,不敢當圣上謬贊。昨夜舍命救出陛下的,不單有臣,還有禮王殿下,寧遠舟、于十三、孫朗,等等等等。”

    梧帝認真點頭道:“眾卿之功,朕都會牢記心里,待回京之后,必有封賞。”說著卻又一頓,隨即便露出些苦笑,補充道,“如果那時,他們還肯奉朕為主的話。”

    錢昭見他傷神,為他掖了掖毯子,說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圣上歷劫歸來,請務必好好休養,一定要撐到我們回到大梧故土!”梧帝點了點頭。

    元祿已經興奮地拉開車簾,探出頭去,告知眾人:“圣上醒了!圣上醒了!”

    馬車緩緩地停在了安都皇宮巍峨的宮門之前,李同光上前打起車簾,一襲親王正裝的楊盈從車里探身出來,款款步下了馬車。她面色猶然有些蒼白,卻已再無昨夜哭泣時的軟弱痕跡,只眉眼比往日更為清黑沉靜。

    李同光壓低聲音,在她耳邊叮嚀道:“圣上今天心情還不算太糟,記住,一定不要擺什么不屈傲骨,一進殿就跪下,服軟,痛罵梧國使團拋棄了你,求圣上高抬貴手,才能保住你這條小命。”

    楊盈抬眼看了看那座矗立在晴天白日之下、威嚴高聳的宮城城門,點頭道:“孤心里有數。”

    李同光又道:“圣上如果詢問我為什么要救你,你要說之前就擔心使團拋下你不管,所以事先就賄賂了我五百兩金子。圣上最信利益交換,這樣說才能取信于他。”

    楊盈眼中閃過一抹光,情不自禁地喃喃道:“最信…利益?”她深吸一口氣,走進幽深的宮門。

    大殿外守了服色不同的四種侍衛,各自持刀來回巡邏。

    李同光親信朱殷迎上來,低聲道:“現在除了咱們羽林衛,還有朱衣衛、殿前衛、飛騎營、沙中部軍四波人負責宮內宿衛。”

    李同光唇邊掠過一抹淡淡的譏諷之笑,冷冷道:“誰都不信的人,終于也有怕的時候了?”

    楊盈也已經然走近大殿,看著附近侍衛雪刃上反射的陽光,她再次深吸了一口氣,而后挺直了胸膛,昂首跨入了大殿。

    大殿內,安帝高居于御座上,見楊盈入內,表情晦暗不明。

    李同光道:“臣李同光參見圣上,梧國禮王,現已遵旨帶到。”他看了一眼楊盈,目光示意。楊盈卻并未如他先前所叮囑的那般服軟跪下,只是行了個拜禮,朗聲道:“大梧禮王楊盈,參見陛下!”

    安帝抬了抬下巴,內侍送上一只托盤,上有白綾、匕首、毒酒三樣。安帝淡漠地看著楊盈,道:“你皇兄順利逃走,你想必也功不可沒,朕無以賀你,這三樣東西,你自選一樣吧。”

    李同光身子不由一顫。

    楊盈仰頭看向安帝:“陛下想逼孤自裁?難道您不怕天下人悠悠之口?”

    安帝道:“那些愚民,只要給個理由,他們就會深信不疑。”他冷冷一笑,長聲道,“梧國禮王勾結北蠻人經密道潛入合縣,意圖亂我大安朝綱,罪在不赦。”

    楊盈伸出顫抖的手,拿起毒酒,看了好半晌,突然將它往白綾上一潑。毒酒打濕白綾,又濺了內侍一臉。內侍一時震驚。

    楊盈卻只仰頭看著安帝,似笑非笑道:“取走孤的性命,對于找回陛下您的面子,就那么重要嗎?被朱衣衛的叛徒當著百官的面挾持,陛下該是恨得多咬牙切齒?”

    安帝被他戳中痛處,面色不由一變。就連李同光也震驚地看著她。

    安帝目光陰冷,沉聲吩咐內侍:“再給禮王滿上一杯。”

    話音未落,楊盈卻直接抓起匕首,掀翻了內侍的盤子。她昂然走近丹陛,臉上帶著一絲神秘的微笑,揚聲道:“陛下以為,孤是在故意激您,又或是臨死妄言嗎?不,都不是,孤只是想幫陛下。孤有妙計在手,不單能挽回您前幾日丟光的臉面,還能助您不廢吹灰之力,便能開疆拓土,師出有名。”

    安帝一怔,上下打量她。李同光也完全驚呆了。

    安帝抬手,示意沖入殿內的侍衛退下,眼睛緊盯著楊盈,道:“繼續說。”

    楊盈微笑道:“圣上當初想要先皇后辭退后位,不就是為了娶別國的公主嗎?”帶笑的嗓音里滿含了蠱惑,“孤可以幫您實現這個舊愿。”

    安帝瞇起眼,沉聲問道:“如何幫?”

    楊盈反手將匕首插進自己的發髻里,一挑,赤金的發冠便被高高的挑飛出去,如水的秀發瀑布般披拂下來。她用匕首劃破指尖,往額間一點,用鮮血為自己涂上紅蕊花鈿。而后在唇上輕輕一抹,染紅了唇色。一瞬間,原本的蒼白柔弱少年,就已化作漆眸朱唇,嫵媚鮮艷的紅妝少女。

    她唇間噙著笑,眼中含著沉艷嫵媚的光,下拜道:“大梧禮城公主楊盈,參見大安國主!”

    雖未故作女子姿態,姿態甚至是傲然尊貴的,卻別有一種動人的意味。

    滿座皆驚。

    楊盈款款走上丹陛,邊走便微笑著:“陛下多半看過我怯弱如女子的密報,但孤,其實就是女子。父皇膝下,只有皇兄、丹陽王兄與英王兄三位皇子而已。”她停步在安帝座前,目光炯炯地看著安帝,“孤為救皇兄,不惜女扮男裝,以身犯險,但一遇危難,他們就將孤棄之不顧。既然如此,孤也不愿意再為大安再披肝瀝膽。陛下,論腳程,我皇兄應該還在梧國境內,而監國的丹陽王兄也不可能收到他們已經逃離的消息。既然如此,您何不借力打力,對外宣稱已與我皇兄搭成協議,您送他歸國,把我留在大安為后,同時陪嫁澤、勉、濟等九城呢?”

    安帝猛地站了起來。

    “如此一來,我皇兄一旦歸國,勢必要因為割城之事,而與丹陽王兄鬧個不可開交,而到最后他們無論誰勝,都一定會元氣大傷,到時后,也一定需要圣上您這個助力,來和他們結成兄弟之邦。”她嫣然一笑,撫上自己的小腹,“孤知道陛下對先皇后的心結,難道,您不想有一位擁有安梧兩國最尊貴的血統的新嫡子?難道不想有朝一日,扶持這位嫡子,順理成章地將梧國納入大安的版圖?”

    安帝盯視著她,許久才從震驚中平復下來,目光一沉,上下下下地打量她。隨即發出一聲大笑:“你的膽子倒是不小。”

    不料楊盈轉身坐上了他的龍椅,微笑道:“膽子要不夠大,怎么撐得起我一國之后的野心?”她傲然昂起了頭,向安帝施恩一般伸出了一支手。安帝看她良久,終于伸出手握住了她的,隨后一用力,反手將她拉入了自己的懷中。

    她比安帝小巧許多,安帝噙著笑,目光幽深地俯視著她,沉聲道:“難怪安國人會選你來做迎帝使。”

    楊盈揚頭反問道:“皇兄已經插翼而飛,難道孤還做得不夠成功嗎?”

    安帝勾起她的臉,笑道:“以后得改改,不能再自稱孤了,要換成‘臣妾’。”

    楊盈鎮靜地微笑道:“陛下那么心急做什么?等立后詔書下了,孤再改稱呼也不遲。”

    安帝哈哈大笑,一推楊盈,重新坐回到龍椅上。楊盈踉蹌著站好。

    便聽安帝道:“傳旨,請禮城公主殿下移居離宮,一應供奉,按皇后份例供給,許用朕之半副鑾駕。”

    一直強掩震驚的李同光驀然抬起了頭。楊盈深深萬福下去,藏在袖中的手深深掐著自己,強迫自己克制住心中的恨意和沖動。當她再抬起頭時,臉上已又淡淡地帶了些笑意,道:“謝主隆恩。”

    楊盈披散著頭發走出皇宮,內侍恭敬在前面引路,宮女們見到她的樣子,都分外震驚。走了幾步,楊盈突然轉身,故意做出尋找的模樣,問道:“慶國公呢?”

    一直遠遠跟著的李同光一怔。

    楊盈看到了他,便招手道:“慶國公,你過來。”李同光只得上前。

    楊盈道:“我在四夷館有一件心愛的——”說到一半卻忽地停了下來,眼光凌厲地看了一眼內侍,內侍一寒,忙低頭退開。楊盈這才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幫我聯絡遠舟哥哥,告訴他我沒事,讓他別著急來救我,一切等平安把我皇兄送回安國再說。”

    李同光咬牙切齒道:“你真是女的?不是騙我?”

    楊盈眼中又泛起些水汽,輕聲道:“如意姐每天耳提面命地教了我那么久,我要是連你們都騙不過,那就真辜負她了。”

    李同光恨恨地說道:“可你也不能什么都不跟我說,就點這么大一個炮仗!”

    楊盈淡淡一笑:“你又不會真心救我,我只能自救;你說你們皇帝最喜歡利益,我全身上下最值錢的,也剩這所謂的皇家血統了。在這一點上,李同光,你和我也沒什么不同。”

    李同光一怔,良久方道:“你以為一國皇后是那么好做的嗎?”他聲音已不覺柔和下來,“你以為圣上那么傻,就憑你嘴里的幾句空中樓閣,就能……”

    楊盈微笑著打斷他:“至少他愿意上鉤,至少我現在不會被扔到北地去放羊了。”

    李同光頓時沉默不語。

    楊盈卻沒察覺到他的情緒,恍若自言自語般說道:“幾天前,元祿還曾經問過我,若能平安回到安都,以后我要做什么?當時我答不出來,現在我知道了。我不想再回到那個冷冰冰的后宮,嫁一個我不認識的駙馬,當一個天地興亡兩不知的貴婦。”她轉頭回看宮殿,目光望遠,“就算剛才,我只在那把龍椅上坐了一刻,我也喜歡上了那種滋味,”她似是露出回味的神色,“真美,真香,真是心潮澎湃。”便湊近李同光,向他耳語道,“比起扶植宮女所出的三皇子,扶植我這個公主的嫡子,你豈不是更有勝算?”

    李同光一怔,語帶譏諷地看著她:“你倒是想得真長遠。可惜,老頭子都不敢讓你住宮里,只讓你住在宮城外的離宮,說明他一點也不相信你。”

    楊盈眼中水汽一晃,喃喃說道:“我寧愿住在宮外,這樣,我說不定能把如意姐的遺骨找到,讓她入土為安。”

    李同光臉上掠過傷痛之情,嗓音已再次低柔下來,輕聲說道:“離宮守衛一定森嚴,你出不來的。師父的身后事,我自會盡心。”

    楊盈也適時高傲地揚起頭,問道:“孤的鑾駕,準備好了嗎?”

    楊盈登上御轎,前后數十人浩浩蕩蕩開路,宮女女官內侍們紛紛跪倒行禮。楊盈透過轎簾望著眼前情景,舊事記憶不由再次浮現在眼前。就在數月之前,她還是冷宮里一個被宮女輕慢對待的小公主。剛出京時,明女士公然便敢呵斥于她。第一次深夜進安國皇宮時,被內侍們關在兩道宮內間,她還會驚慌失措……可眼下,她卻尊貴在上,被人敬畏跪拜。

    楊盈喃喃道:“如意姐,不知道剛才我做的是對是錯,但我確定,我喜歡現在的滋味。”

    御轎漸漸行遠,身后跪拜之人紛紛起身。初貴妃的侍女也站起身來望向遠方的儀仗——她先前只是看到了安帝的鑾駕經過,又見眾人跪拜,才跟著跪下去。尚還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此刻分明望見鑾駕之上的是個女子,便不解地向身旁女官打探消息。待女官說明原委之后,她不由露出震驚的神色,連忙往同明殿里趕去。

    正殿書房里,鄧恢恭敬地等候在屏風后。屏風外,安帝正與幾位重臣商議著楊盈的提議。

    不論是對楊盈本人,還是對她所描繪的前景,安帝本人顯然都很是有些心動。在經歷過宮城之上的混亂后,他難得再次流露出了好心情。朝臣們卻意見不一,有的搖頭反對,有的則很是驚喜——卻也未必都是出于公心考量。

    議論半晌之后,安帝也終于開口說道:“……好了,今天就到此為止,散了吧。”又提醒道,“哦對了,這件事,先不要告訴沙西王。”

    待重臣們領旨告退之后,安帝便抬步走入屏風。鄧恢立刻跪地,向安帝叩首請罪道:“臣未能查清禮王實系女子一事,失職失責,罪不可恕,請圣上賜罪。”

    安帝擺手,示意他起身:“好了,別說是你,朕也沒有認出她是個女子。十五六歲的少男少女,本就雌雄莫辯……”他從桌上端起盞茶水,回頭見鄧恢還跪在那兒,就有些奇怪,“不是要你平身了嗎?怎么還跪著?”

    鄧恢這才站起身來,恭謹地垂首道:“臣惶恐。”

    安帝喝著茶,竟又主動提起那一夜的事,問道:“還在為那天宮城上,朕對你發了脾氣不高興?朕那天也丟光了臉了,你陪著朕十幾年,不會不知道朕是什么性子,朕打你罵你,那也是把你當自己人。”

    鄧恢確實知道他的性子——臉上立刻又掛上了笑意,道:“除非圣上賞臣一杯茶喝,不然臣還是會小心眼。”安帝一哂,把茶盞遞給他,鄧恢一飲而盡,雙手將茶盞送還,微笑道:“謝圣上。”

    安帝這才放心下來,接過茶盞,隨口便同他聊起來:“剛才朕在外頭說的那些事,你也聽到了,你說說,怎么看?那個小丫頭,還真有點膽子血性,石破天驚地來這么一筆,連朕都有點心動了。”

    安帝低頭去放茶杯,沒有注意到鄧恢臉上的笑容迅速消失,等安帝抬起頭來,鄧恢又恢復了恭敬的笑臉。道:“一動不如一靜,一國之后位,豈能輕許?”

    安帝輕皺著眉頭,思索道:“可是她說的也有理,若要造勢,就必須趁著楊行遠還沒回國前,把消息給放出來。”

    鄧恢當即跪地,面色忠肯地看著安帝:“容臣說句大逆不道的話。”

    “說。”

    鄧恢道:“圣上您馬上就要慶祝五十圣壽,而禮城公主,年方十六。”安帝臉色一沉。鄧恢卻沒有停下,仍是說道,“禮城公主雖空有尊號,但不過也只是梧國送來送死的棋子,所以無論是年齡,還是勢力,這段婚姻并不匹配。圣上若是著急迎她為后,老夫少妻,反為不美。而且,若是新后當真有了嫡子,圣上難道就不怕梧國反借太子外家之勢,謀奪我大安?畢竟圣上金戈鐵馬,萬一——”他停頓下來。

    安帝恨聲問道:“你在咒朕?”

    鄧恢立刻叩首道:“圣上千秋萬壽那一日,臣必當追隨地下。適才之言,雖是刺耳,但卻出自臣之肺腑!”

    片刻后安帝方緩了顏色,扶他起來,嘆息道:“也只有你,現在還敢跟朕提這些逆耳忠言了。”

    鄧恢起身,又微笑道:“臣不光只會說逆耳之言。”

    安帝一挑眉。鄧恢便微微湊前,沉聲道:“婚約,還可以宣布。但詔書中,大可以模糊一二,‘聘禮城公主于安,結兩國婚姻之好’……圣上莫忘了,二殿下尚未立妃。太子妃,可比皇后,要好掌握多了。”

    安帝眼中一亮,緩緩點了點頭。

    鄧恢走出宮殿時,李同光正帶人巡視經過。錯身而過時,鄧恢淡淡地使了個眼色,李同光微微點頭。

    而同明殿里,侍女匆匆向內飛奔著,不留神撞倒了一個小侍女,甚至都不及回頭看一眼,便連忙推開了初貴妃的房門,奔了進去。

    六道堂安都分堂。葉光才打開門閂,院門就被自外推開。一個頭戴斗笠,手執馬鞭,風塵仆仆的男子一步踏了進來。葉光一眼便認出是寧遠舟,吃驚不小,連忙關好房門,向寧遠舟行禮:“堂主?!您怎么……”

    寧遠舟不及回禮,立刻問道:“殿下如何?”

    “殿下尚安,”葉光連忙回稟道,“這兩日居于慶國公府,屬下剛才還在宮外遠遠地看了他一眼,氣色尚佳……”便絮絮地向他描述起楊盈走進安都皇宮時的情形。

    知曉楊盈平安便可,其余的在此刻的寧遠舟聽來盡是啰嗦。他忍不住打斷了葉光,急切地問道:“好了,如意呢?你可知道她的消息?”葉光一怔,隨即慢慢地低下了頭。

    見他神色,寧遠舟只覺眼前一陣發虛。他的手不自覺地緊握緊了馬鞭,艱難地問道:“尸身在何處?”

    葉光低聲道:“前晚,朱衣衛指揮使鄧恢親自率人在朱衣衛總堂當眾焚化的。金幫主帶了屬下混在衛眾里面看了,確實是任左使本人。”

    寧遠舟沉默著,良久沒有任何動作。

    葉光擔心地看著他,輕聲道:“堂主,您請務必節哀。”

    寧遠舟目光空茫,面色卻極致地平靜,嗓音也幾乎沒什么起伏,只是緩緩說道:“我早就有預料了,沒關系,我們刀口上舔血的人,這一天,都是遲早的事。”

    他說得平靜,葉光看著他似乎并無異樣。但寧遠舟眼中,萬物卻一點點退去色彩變成了灰白,就連自己的聲音聽上去都是縹緲遙遠的。他平靜地發布著命令:“找身干凈的衣服給我,弄些吃食來,派人盯著宮外,殿下一旦出宮,就馬上把行蹤報給我。點齊人馬,備好武器。”

    葉光松了口氣,忙道:“是。”

    安都分堂的密檔室里,寧遠舟脫下身上喬裝打扮的衣服,又將一副一件件疊起、擺好。他的動作緩慢而細致,每一件衣裳都對得整整齊齊。目光始終凝著一處,卻又似乎根本就沒有在看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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