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寒來暑往,秋收冬藏。 紛紛揚揚的雪花自天際灑落而下,晶瑩而潔白,萬物一新,紅妝素裹,又是一年年末時。 光陰悄悄從指縫間溜走,星河流轉,草木歷經新的枯榮。 人間又漲了一歲。 顧家小院。 石桌上的小火爐正在溫著酒,“咕嘟嘟”的聲響不斷傳出,濃郁的酒香氣隨之四溢開來。 身著青袍的醫者就端坐在石墩上,雪花落在他的身上,略有絲絲清寒涼意,但此時的天氣其實是不算冷的。 顧擔沒有再捧著書卷,只是盯著那不斷抵舔著酒壺的小火苗,眸子幽深而沉靜,眼中泛著回憶的光。 偶爾會有寒風吹來,他的青袍和發絲會被一同吹動,拍打出些許細微的聲響,越發顯得靜謐。 酒已經溫好了。 能喝的人暫時不在這里。 院子中的人倒是并不少,也完全談不上安靜。 恰恰相反,熱鬧的都有些過頭了。 蒼不知怎么纏上了禽厘勝,此時抓著一捧雪,非要往禽厘勝的嘴里塞。 面對荀軻尚且能夠百般刁難的禽厘勝,此時也顯得有些捉襟見肘,難以應對。 好消息是荀軻也不好過。 此時他正在柳樹下面坐著發呆。 自從看過墨丘寄來的信件之后,荀軻就時常在發呆。 兼愛非攻之言啊,那當然是很好很好的東西。 只是他卻不太贊同。 墨師所期待的大同之世,距離此時太遠太遠,遠到可能數十代人的拼搏努力都看不到任何希望。 作為一個終極目標來說,的確無甚差錯。 可要作為墨者的準則未免太過苛刻。 總不能期待每一位墨者都是天生圣人,這也太不靠譜了。 當理想與現實距離的太遠,就讓人感受不到一絲絲的溫度。 可惜這個問題他找不到人去探討。 禽厘勝是墨丘的終極擁簇,跟他完全說不通。 顧先生人很好,可對這些事一直都不怎么上心也極少談論自己的看法,一定要形容的話,大概就是外界所言的“世外高人”,身在此世,心不在。 所以他就只能自己去想。 如果兼愛非攻不行,要怎么樣才能有一種既能濟世救民,又足夠遠大恢弘的目標呢? 這個問題,大概需要想很久很久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