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那沛然大力的一掌落下,便是宗師也難以企及。 當最后的大青宗師倒在了自己的面前,顧擔默不作聲的站在那里,心中并沒有感受到任何的喜悅。 他只是靜靜的立在那里,恍如一尊雕塑。 金黃的顏色自身上褪去,赤裸上身的肌膚暴露在寒風中,寒夜微涼。 墨兄啊.這些宗師,我已經殺掉了。 只是晚了一些。 人總是在錯誤中成長,錯誤中體會,錯誤中感悟。 為眾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凍斃于風雪。 前路如此的艱難,墨丘的理想,何時才能做到呢? 山鳥與魚不同路,終是相逢便知緣。 他本不過是蒙著眼睛的人間過客,不好也不壞,只想要沉沉穩(wěn)穩(wěn)的安居在自己的小天地間。 若非墨丘之故,怕是不肯睜眼看一看這天下蒼生的。 非是不知人間疾苦,而是觸知疾苦之后,但有一番作為,又要多少的瑣事纏身? 這滾滾紅塵,長生之客如何處之? 顧擔沒有經驗,他也沒有可以參照的人。 明知身邊一切都會遠去的情況下,他便自己鎖在小院子里。 但他終究是人。 既沒有超脫出七情六欲之苦,又無法擺脫愛恨之難。 身處于這樣的時代,一步步的走到今天,他終究無法不為所動。 他不是圣人,只是一個在考慮到自身安危后,愿意做些好事的人。 正如他曾經所說,他只是想長生不老而已。 所謂的懸壺濟世,并沒有將其真正的放在心上,因為壽元畢竟還很充足。 小打小鬧,足以支撐他青春永駐,不必去過于惹眼,引來是非。 若不是墨丘始終在最前線拼殺,他恐怕會在晉升宗師后,在大月將亡之前找個清凈的地方繼續(xù)修行下去。 但也正是因為墨丘,讓他看到了那一切,看到了舍生忘死之人。 他做不到舍生忘死,但也愿意助其一臂之力。 而他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出山,墨丘卻倒了。 造化弄人。 顧擔無法去敘說自己的心情,這份長生帶給了他很多東西,也要帶走一些。 所以他來了。 不以顧擔之名,僅以墨丘摯友之名。 懸壺濟世非所愿,但有摯友在身前。 那便也去滾滾紅塵中走上一遭! “不知您接下來有何打算?” 一旁的清平子看出了顧擔的悲愴,此時說恭喜并不合適,更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xù)去談論下去,而是直接問道。 顧擔看了他一眼,并不回答。 清平子也不以為意,顧擔已經證明了自己的實力——便是宗師舍命,也無法企及的實力! 放在這里,當真用天下無敵來形容都不為過。 這樣的人若仍不熄滅繼續(xù)復仇的心思,四國皇室晚上便不用睡覺了,可能也沒多少時間去睡覺了。 一人之力改變天下,這很難。 但以橫壓天下的實力,攪亂天下,又很簡單。 破壞與建設,所需要花費的心力相差太多太多。 顧擔開始往回走。 他走到了最初交戰(zhàn)之地,那里正躺著一個人,竟還未死去,本是鶴發(fā)童顏恍若仙人般的面容,此時竟已變得形容枯槁,披頭散發(fā),氣若游絲。 白尋道! 顧擔站在那里,迎著那雙衰老下去的雙目。 大手一揮,些許的青芒落入白尋道的身體之中,那原本氣若游絲的將死之人,面色略略紅潤了一些,但這也只是杯水車薪。 感受著體內的變化,白尋道本已要閉合的雙目微微睜大幾分,嘴唇嗡動,極為艱難的開口說道:“你是仙人?!” 那張本連死亡都不曾畏懼的臉上,此時竟寫滿了無助和不解。 在宗師的最末年,他親眼見到了不屬于宗師的力量。 那般摧枯拉朽,那般不講道理,那般讓人向往! 甚至就連他這個將死之人,都能因為對方的短暫的施舍,而略略彌補體內的傷勢,這已非人力所能及之。 死很容易,可生的手段,并不為人所掌握。 盯著那雙眼睛,顧擔的說辭并沒有任何的改變,“墨丘摯友。” 他并不說自己的名字,只是靜靜的看著白尋道。 “墨丘摯友.” 白尋道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堂堂宗師,打生打死之下,竟連對方的名字都不配知曉? 那墨丘啊,莫不是真感動了上天,派來神兵天降而來,要給他們懲戒? 現(xiàn)在說什么都已經晚了。 白尋道無奈的躺在那里,冰涼的地面并不平整,幾個小石子頂在后背上,卻讓宗師都感受到了幾分不適。 這種默默等待對方審判的感覺,很不好。 但他沒得選。 四國也沒得選。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