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高貴的,一等民!” “說得好聽。” 祈應龍已是退到了盡頭,身后便是墻壁,退無可退之下,干脆站住,“你取了他們的東西,他們自然會加倍從百姓的身上索取回來,無非是換一個方式而已。左手倒向右手,便是你口中的天下道義?如此的話,那未免也太簡單了!” “加倍索???左手倒右手?” 顧擔眼中露出森寒的殺意,“那要你何用?要皇帝何用?要國家何用?要尚賢、尚同何用?! 看到問題,不去解決。然后說反正都會這樣,所以不去做的人,甚至理所應當享受其中的人,與豬狗何異? 心安理得的剝削著底層的民眾,略略的拿了少了一些,就覺得自己真是千百年難得一遇的清官。指不定心里還在想著,你看誰誰誰取了多少,我拿的這些比他少多了,所以我是個好人世道如此,不拿不行,我不拿,總有人要拿的,所以我拿的少一點,拿過了,別人看在你的面子上就不會拿的太多,給大家豎立了榜樣,合該自己是個大圣人。 對吧?大祈皇帝!??!” 氣沉丹田的一聲爆喝,響徹在整個皇宮。 祈應龍面色發白,被顧擔的氣勢所懾,竟無法言語,臉色倉皇,被點破了心中所想。 通過強盜的方式,予取予奪,肆意侵吞,用拳頭來保證自己的地位,高高在上的榮光,努力想要掩蓋住極盡奢華的骯臟。 但骯臟就是骯臟,無論再怎么去掰扯,也會散發出腐臭的味道。 理越辨越明,真理自不怕被人說。 人心之中的骯臟事不知幾何,拿到陽光下辨個明白又怎樣呢? 什么“從來如此”,什么“你不做有的人是做”,什么“左走倒右手”,都不過是一個借口而已。 一個肆意掠奪,為自己蒙上遮羞布的借口。 墨丘來之前,他們這樣。 墨丘走了,顧擔來了,他們還是這樣。 那他媽的顧擔不是白來了一趟?! 他的戰斗,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墨丘,為了道義,為了那些曾親眼目睹的,受苦受難的百姓。 顧擔自問自己絕不是什么圣人,可也看不得那些事。 有些事啊,不是蒙著眼睛就看不到的。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掙扎二十余年,在仙人歸來之前,在晉升大宗師之后,顧擔終于不肯再坐下去了。 他要許人間一世太平,許的不僅僅只是大月。 或許因為他本就自屬他鄉客,身上并無某某子民的烙印在。 大月的百姓是百姓,大祈的百姓就不是百姓了? 大月的子民當然可以仇視大祈,這理所當然,且帶有天生的正義性,永遠都無法指摘! 但必須要明白,這份仇恨,仇視的并非是最底層的百姓,而是那些借助著最底層百姓,始終想要強取豪奪的家伙! 那些家伙,是所有人,共同的敵人! 無關國別,無論家園,無論出身! 除非,自己就是最強的那個,尚且還有維護遮羞布的選擇。 否則定是愚蠢透頂,朽木難雕,沉浸在自己有朝一日也成為最強者的美夢中,甚至代入其中,意淫自己便是人上人而醉生夢死的殘廢罷了! 毫無疑問,大祈皇帝便是大祈國內那個最強者。 所以他可以心安理得的說出“左手倒右手”這種話不覺惡心。 但現在,他不是了。 顧擔在這里。 他才是勝利者,是此間最強者,可以談論道德,講述道理,并以此來審判! 所說的話,并非是想讓禽獸聽懂‘仁義道德’這四個字,但必須要讓他們明白,自己遭受審判的理由! “你你是勝利者,你想說什么就說什么!” 大祈皇帝紅了眼,已然失態,“高高在上談論仁義道德,是勝利者天生的權柄?!? “哈。” 顧擔微微搖頭,嗤笑道:“對,我是勝利者。勝利者與勝利者,亦有不同。你們這些強取豪奪的家伙,見到不一樣的勝利者,就會害怕。因為你們知道,連你們自己的子民,在目睹了那樣的選擇之后,就會心生向往。 你們害怕,害怕那些底層的百姓見到光,才忽然發覺自身身處黑暗,猶入泥潭。所以一個個爭先恐后的污蔑,誹謗,想要將其打上和你們一樣的烙印。 可找來找去,卻發現從內里到外面,各不相同。 那要怎么辦呢?哦對了,他是勝利者!你看!我們也是勝利者!所以我們是一樣的!哈,哈哈哈哈哈!” 顧擔大笑出聲,目光牢牢的鎖定著祈應龍,“你說是吧,失敗者?” “.” 大祈皇帝祈應龍身如雕塑,僵硬的立在那里。 終于講不出一句話了。 良久,祈應龍混沌的腦海終于是稍稍清明了些許。 他在顫抖,也在咬牙,唯有雙目灼灼的盯著顧擔,想要抓到他的破綻,“你又要怎么去做?!” 說的再好聽,再怎么去標榜仁義道德,再怎么去講述道義二字。 最終,還要去看怎么做。 說誰不會呢? 你看那些被抓前的高官,哪個不是儀表堂堂,滿口大義,恨不得在臉上就寫著為國為民幾個字! 他希望顧擔露出破綻,露出足以讓他反咬一口的破綻,讓他并未從始至終,一敗涂地的破綻。 “我要廢除大祈的三等民制度!我要宰了那些膽敢強取豪奪侵吞民脂民膏的鄉土士紳,世家大族,皇室貴胄!我要饑者得食、寒者得衣、勞者得息!” 顧擔完全沒有任何猶豫的說道。 這天下,因為我來過。 所以,要不一樣。 (本章完)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