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可現在再出去看一看,數一數,世家大族,豪強富商的人數減少了么?沒有,根本沒有!無非只是換了另外一批人而已!大月還在的時候,他們吸食大月的血,換了夏朝,也不過是再換一批人吸血罷了。” 荀軻厲聲疾色,斬釘截鐵的說道:“這些重新填補空缺的人,有的是人杰才俊,的確也有本事在身,于夏朝有功,既然有功,便不可能再像先前那樣,找到一些問題便能斬草除根。 或許一兩次可以,三四次也可以,但誰能一直那么做下去呢?做下去的結果,定是離心離德而已,治標不治本! 可放任他們肆意發展,最后的結果,史書上已經寫了一遍又一遍! 一個國家如果想要維持穩定,就必須要保證盡可能的公平。可惜,想要保證這種公平,幾乎不可能。現在做不到,可能也做不到,既然如此,那不如干脆一點,為這天下定下約定俗成的規矩。這個規矩不針對個人,直接按照層次劃分。 唯有如此,才算是對癥下藥,而不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 荀軻滔滔不絕的說著,絲毫不吝嗇言辭,“顧先生,您也親眼見過底層百姓的。對于真正的底層百姓來說,如果禮儀規定他們一天只能吃三頓正餐,只能穿黑、灰、白色的衣服,對他們的生活會有什么影響么?幾乎沒有! 可如果是富商呢?富商家財萬貫,但禮儀不準他窮奢極欲,不準他穿金戴銀,甚至不準他一頓飯吃超過四個菜——這樣,會不會讓那些富商們,斂財的心思減少一些?” 這當然只是在打一個比方,如果真想要制定相應的禮儀,絕不是簡簡單單一兩句話的事情。 正所謂禮儀教化,禮儀教化! 真想要通達天下,被百姓認可,無數人自覺遵守,需要的是至強的威望和充足的時間,直至將那些東西銘刻入骨子里,并不是簡簡單單一句話的事。 顧擔靜靜的聽著荀軻講述。 在荀軻講到“層次”二字之時,顧擔心中已經掀起滔天大浪。 荀軻的確已經洞察到了真正的關鍵。 他口中的層次,便是階級。 而為了對付不同的階級之人,他搬出了禮。 禮,理也! 不遵守禮,便是不占理。 不占理,便有了被人口誅筆伐,甚至懲戒的緣由。 既然那些富商和豪強們總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那就干脆不再一個個清點,太過麻煩,而且效果不大。 直接想辦法針對這個階層的家伙不就好了? 就像豪商肯定很有錢,但你有錢我不讓你花,更不讓你拿出去享受和炫耀。 這樣的話,富商的斂財心思,總該淡了一些吧? 不至于再通過各種方式強取豪奪,吸吮民間的血肉。 畢竟掙了再多的錢,也越不過那層禮法! “這,都是最美好的期望。如果禮法施行下去,之后又該如何?” 顧擔心中雖然有些震撼于荀軻的聰慧與機敏,甚至覺得這的確是一個可行性還算不錯的方法,但問題也很是明顯。 禮法,說到底也只是另一種強權。 就像富商人前沒辦法吃四個菜,關起門來不是照樣隨便吃?無非是換了個地方,給他們添了些麻煩而已。 誰都知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總有聰明人會各種鉆空子。 便是設置了禮法作為其中的阻礙,也不可能真正涉及到方方面面去。 荀軻的初衷的確很好,可不見得能夠真正奏效。 而且此事帶來的惡劣影響也很大。 他能制定禮,后人就不能了? 如今王莽和荀軻心中或許的確是抱著此事對天下好的心思想要去做,可等到這一批人老去之后,安知后來者不會將這當做一種純粹的御下之術,直接忘掉初衷,反而利用更改禮法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相比于禮法所能夠起到的效果,這份遺害也當真一點都不小,絕非是危言聳聽。 “為了避免朝令夕改,禮法本身也要加以層層的限制。無論是對于皇帝、大臣,都應該有所防備,防止禮法成為私人牟利的工具。” 荀軻臉色未變分毫,顯然這一點他也早就想過,“無論是從正當性、正義性還是神圣性來進行選擇都無可厚非。但現在的問題是,第一步尚且都還沒有邁過去,談什么限制都還為時尚早。 但它的效果,已經足夠讓人拼盡全力去做!” 荀軻展現出了充足的決心,自從見到顧擔后,所言從未脫離過此事。 “而且,如今夏朝也已經有了二十年。國家初建之時,人手嚴重不足,諸多條例皆是沿用大月的舊制。經過這么多年的發展,當初的問題已經不再是問題,可真正的大修大改,還未有過。 如果夏朝不想重蹈覆轍,再走一遍大月所走過的路,就必須要做出不一樣的選擇。我遍覽典籍,熟習史書,最終看到了這樣的一條路,我堅信它會讓夏朝更好,起碼會比大月更久的多!” 荀軻接連不斷的說道。 顧擔恍然。 明白了荀軻如此堅決的另一個原因。 夏朝已不再是一窮二白的時候了。 也不是沒有人手可用的時候。 恰恰相反,此時的夏朝正在不斷的發展,甚至正在邁向鼎盛。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