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接風洗塵,一番宴飲。 柳清明比司明冠想的還要更容易接觸一些。 作為陣癡大師最鐘愛的弟子,也是被譽為年輕一代中陣道造詣頗深的那個人,柳清明的實力雖還在筑基后期,但只能說人與人不能一概而論。 無論是他的資源、背景還是人脈,遠不是尋常人可以想象之物。 這樣的仙道貴公子,反倒不像他們這些做什么都要盤算一番的小人物,可以由著自己的性子來。 覺得凡俗王朝有意思,也不怕耽擱修煉,還有心情去詳細了解一下,可見其閑適。 若是他們也這么做,多半要打上一個“不務正業”的標簽,活該晉升不上去。 可這件事換到柳清明的身上,那就只能說是貴公子博學多才,博采眾長,連對凡俗之事都了解的那般深刻,實在讓人欽佩。 事實證明,對待不同的人,同一件事評判的標準并不一致。 豐盛的宴席之上,柳清明數次提及那墨家、儒家、法家,反倒是讓司明冠有些后悔。 本以為你是陣癡弟子,會對夏朝的陣法最感興趣,哪能知曉竟然鉆研起夏朝的治國之道來了? 早知如此,他還是應該了解一番夏朝歷史的,別管有用沒用,起碼能跟柳公子相談甚歡不是? 而不是像現在一樣,只能乖乖點頭應和,不咸不淡的吹捧幾句,活脫脫像是個馬屁精轉世,太沒有含金量。 好在柳清明大概也是已經習慣了這種對待,并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深聊下去,轉而談起了此間風情。 “天鎖洞開之后,此世靈氣之活躍世所罕見。不知有多少機緣造化應運而生,又要掀起怎樣的波濤。 只可惜,來的路上,我看那天鎖洞開之下,此世之變故甚是劇烈,又不知有多少國度滅亡于此,戰亂不熄。 一興、一衰之間,得之失之,千載變化凝現于短短數十載,怎不叫人驚嘆。” 柳清明品著自夏朝皇宮拿出來的珍貴酒水,頗為感慨的說道。 “人生在世,猶如雜草,歲歲枯榮。縱是野火煅燒,一地灰燼,來年亦是滿地青蔥,年年歲歲人相似也,又有幾人留意? 惟有在野草中脫穎而出,化作參天大樹者,才能擋風避雨,傲然于世。縱是野火加身也不磨軀干,縱是疾風驟雨也難損枝葉,才是我輩修行者的追求。” 司明冠精神一震,你要是提這個我可就不困了,“凡俗之輩,短短數十載,悠然而過,過也無痕。 唯有像柳公子這樣,注定可以成長為參天大樹之人,還愿意俯身看一看滿地雜草,尋常草木,顧及自身便已殊為不易也。” 一襲話語,很是有幾番禪機在。 沒吃過豬肉也總是見過豬跑。 對于夏朝的歷史,司明冠雖未特地了解,但跟凡俗王朝打交道這種事情,他可是做的多了。 別說是普通的百姓了,縱是那一個個傲然于世的王朝,說崩塌也就崩塌了,幾十載換個皇帝都不算什么,直接換國號的都比比皆是。 若連這都要一個個記下來,那這輩子啥也不用干了,還修什么仙呢? 仙即是超脫。 不與草木同休,不懼山河之變,不因俗世而改! 偉力加身,并肩日月。 一怒則風云色變,安居則四海平升! 仙者,一人一山。 這本就是一條獨行之路,哪里能讓人處處流連? 一個人的精力總是有限的,用在了求道上,那就少有心力再去關注太多‘雜事’。 作為活了兩百歲的筑基修士,司明冠在這一點上極有感觸。 在年輕的時候,誰還不是個熱心腸呢? 只是百載歲月,雨打風吹,故人遠去,故友做古,一個個新的名字傳入耳中,一個個讓人熱血澎湃的人杰你方唱罷我登場。 他早已不是最開始那個初次攀登仙道的人,也已經明白,自己并不屬于這片天地中的主角。 而是話本故事之中,只能在旁叫好的路人而已。 沒被順手拍死,都算自己命大。 活了兩百年,還在筑基,就已經說明他真沒什么修行天賦,不得不偏向經營類的事業。 此生大抵都不可能問道金丹,向天再借五百年。 自然也沒有了那一份勇奪爭先的氣魄了。 年輕人身上有著老人所羨慕的朝氣,老人身上有著年輕人無法比擬的經驗。 可經驗尚且能夠積累,那份心氣一旦丟掉,朝氣也就再也沒有了。 “司師兄這番話,倒是感觸甚深。” 柳清明先是輕輕點頭,隨即說道:“雜草歲歲枯榮,年年新生,傳承有序,便是野火煅燒也仍能生長,人又何嘗不是呢? 燒不掉的雜草,終將被烈火鍛造的更加強盛,就如這夏朝。 我一路走來,見過的凡俗王朝不少,戰亂比比皆是,國破家亡者不知幾何,百姓流離失所,白骨橫陳于野。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