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重要的就是這一來一走,一頓臘羊肉便坐實了這小子和劉寓這位京兆尹是有些關系的。 在京都之中,能夠攀附上這位京兆尹,那自然是足以令人羨慕的事情。可那也得看他郭敞的路到底在哪里啊。 剛剛劉寓可是說了,這小子剛正不阿,似乎還精通律法,想來這科舉的成績也是律法為先了。 可這京都之中,能夠在刑律之中掛上去的也就是御史臺,廷尉府還有他們京兆尹了。 畢竟推事院那地方,他想來是沒什么興趣的,人家也不要他。 這御史臺乃是高門大戶,別看御史臺的御史中丞才是三品,可人家是正經兒的高門大戶出身,而且聽說那老尚書這幾天才在御史臺衙門罵了娘。 這小子...是進不去了。 而京兆尹今年是沒有招人的意思,朝廷似乎也沒有這個意思。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廷尉府了,可這京城之中誰不知道廷尉府和他們京兆尹現在都快要水火不容了。京兆尹和廷尉府卿前兩天剛剛在朝中上演了一場全武行,最終以他們京兆尹大獲全勝而告終。 這個時候,一個和京兆尹有著莫名關系的年輕人被送到了廷尉府.... 那荀禹是平調廷尉府少卿,有關系有能力,而且還屬于正常調任,這是沒事兒的。 那位公子人家是廷尉府主動要人,加上背后就是京兆尹本人,多年的紈绔生涯還有著數不清的狐朋狗...至交好友護著。 這也是沒事兒的。 但是他這么一個雖然出身豪門大戶,但等同于沒有什么出身,家中有沒有什么勢力的小輩過去,這日子可想而知了。 畢竟他祖上說起來比郭家的那個小子還有還要豪放,人家是荀彧的直系后代。 但是吧...正所謂成王敗寇,如今荀彧的后代,恐怕都比不上簡雍的后代更加的吃香。 畢竟當年荀彧可沒少給他們先帝惹麻煩,現在還留著他們這些后人,就已經很不錯了。 甚至于...最終的結果這群人都已經猜到了。 廷尉府京都之中不需要這么一個不安全的,所以掛上一個閑職之后直接送到外面,越是苦寒的地方越好。 比如...現在就處在風口浪尖兒上的西北之地.... “嘖嘖嘖...咱們這位這是要給公子找幫手啊,也不知道等那郭敞反應過來了,會是一片什么心情?” “誰知道呢,不過最近你還是不要說這個比較好。 就因為咱們那位二公子被送到了西北這件事情,咱家這位可是火氣大著呢。你可別在這個時候撞上去,到時候沒你好果子吃!“ “嘿,我又不傻,聽說那位廷尉府卿的眼睛現在還腫著呢。 這時候我可...” “咳咳咳咳...“就在一群人竊竊私語的時候,一陣輕咳聲在此從劉寓的口中出現,頓時讓所有人都閉上了嘴巴。 同時也讓所有人的腰桿在這—瞬間都挺直了。 “走,隨我去大牢里面轉轉,聽說最近有個西北出身的老卒犯了事情被送到了京城?正好今日無事,本官親自去審問一番。 去問問他,一個為我大漢征戰廝殺多年的老卒,怎么就淪落到了這個地步。這西北....真是越發的過分了!” 冷哼之后,那劉寓再次抬腿就走,這一次他的目標同樣明確。 京兆尹的牢獄之中,作為大牢看守的孫德勝—聽到動靜兒立刻就跑了出來。 那一臉諂媚的模樣,和在這牢獄之中被稱之為辣手無常的名號,可是形成了巨大的反差。“爺,這怎么有時間來咱們這污穢之地了。 若是需要提審哪個人犯,爺只需要讓人知會一聲,小人自會將人送到爺的面前, 這誤會之地骯臟,可是莫要臟了爺的腳面兒才是。” 帶著些許北方口音的孫德勝一邊用那滿臉的諂媚笑容奉承著面前的京兆尹劉寓。 另一邊則是直接脫下了自己那視若珍寶的外袍就這么扔到了劉寓面前的地面上。 只因為這里有一團污泥,而孫德勝害怕這劉寓一不小心臟了自己的鞋子.. 看到孫德勝如此模樣,那劉寓并沒有感覺到有什么不妥,當然也沒有因為這個而感覺到有多么的自豪。 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動作也是沒有半點的變化,甚至連看..都沒有多看他一眼。 只是在踩到那外袍之后,語氣有些不冷不熱的問了起來。 “那西北送來的老卒呢,不是說這家伙是個刺兒頭么?可被你收拾過了?” “爺說的是,那老家伙的確是一個刺兒,不過...嘿嘿.….” 聽著那一臉不太好意思的小神情,這劉寓反倒是忍不住有些驚訝了。“怎么...聽你這動靜兒...好似是沒有對那老卒出手? 難道你孫德勝也有惻隱之心? 若是如此.....你可是有些對不起你這辣手無常的名頭,到時候會讓這牢獄之中的人輕看了的。” “若是有人敢輕視某家,那某家就讓他這輩子都看不到任何東西。” 劉寓此時帶著些許笑容說著這般“揶揄”的話語,倒是讓那孫德勝忍不住將自己的頭顱低得更加的嚴重了。 “爺..” “怎么,你這個讓京兆尹大獄之中的這個辣手無常都如此的心軟了,看這樣子那老家伙似乎真有幾分可取之處了。 走吧...讓本官去看看他。 去看—看到底是個什么樣子的人,才能夠讓你孫德勝都忍不住心軟!” 在劉寓的冷哼之聲中,一行人也朝著這京兆尹的大牢深處走去,同時也是那西北來人的牢獄之中走去。 沿途的牢獄之中有著數不清的囚犯,當他們看到了這京兆尹之后立刻就激動了起來。 有的抓住機會在不斷地哀求甚至是訴說著自己的冤屈,也有的在瘋狂地怒斥謾罵。 更有甚者,哪怕是劉寓并沒有將目光放到他們的身上,當劉寓從他們的身邊走過的時候仍然是嚇得他們瑟瑟發抖... 在那長長的甬道即將走到盡頭的時候,一座同樣腥臭中帶著無數污穢的牢獄就出現在了眾人的眼中。 同時那里面的幾名囚犯也是神情各異的看著面前到來的這些人。 “這位乃是我大漢的京兆尹,今日特來提取人犯蘇大,爾等快快讓開,莫要惹得什么麻煩上了身!”當眾人停下腳步的同時,這牢獄之中的牢頭孫德勝也是直接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沉聲厲喝之下,讓那些神情各異的犯人們立刻乖乖地讓開了自己面前的道路,一個個老實到了極致。 那模樣,簡直就是乖寶寶一般。 從他們的態度上,也能夠讓人感受到這劉寓既然能夠穩坐京兆尹這個位置,就說明...他身邊還是有不少能人的。 牢獄的大門直接被人打開,一名面容看著就很蒼老,身形有些過分消瘦,甚至渾身還臟兮兮的老者就這么被孫德勝親自帶了出來。 這老者走路似乎還是有些大氣的模樣,但是身形已經佝僂得不成樣子。 瘦弱不堪的身型,加上已經徹底被壓彎了的腰背,看上去充滿了頹廢之氣,仿佛過不了多久就會直接撒手人寰了一樣。 “他就是西北來的那名老卒?當初是犯了什么事情來著?” “回爺的話,這案卷上是說這人當年乃是涼州陽關戍軍都伯,因舊傷復發,加上年邁體弱不得不退出軍務,從而轉回家鄉務農。 此人在路上曾經見到過一個小小的乞兒,從此就將那乞兒收入了自己的膝下養著。原本這一對兒“父子”也就是過著安穩的日子。 但誰料到那小乞兒長大之后竟然是一個暴虐的性子,何人斗毆之下不小心將人給活活打死了。 而這老家伙為了不讓自己那孩子...便將那尸體給尋找地方掩埋了,然后護著那長大了的小乞兒直接逃走了。 雍州順昌縣負責主理此事,一來對那逃竄的小乞兒發動了搜查之令。 二來將這老卒拿下,其一罪是掩埋尸體,其二罪則是幫助元兇逃竄。 因此...”“ “這兩樣就算是加在一起不過就是數年的牢獄之災加上些許徭役罷了。 最多也不過就是罰金外加刺面,他連流放都算不上,送到京城來干什么?等著秋后斬立決么?” 劉寓作為京兆尹,自然也是熟讀律法之人,對于這點罪過他心中自然是已經有了幾分明悟,知道這罪過可絕對不會將人送到京城的。 那可是等著處斬之人才有的待遇,就這老家伙....他還差得遠呢! 可下—刻,這老頭孫德勝便帶著幾分尷尬的語氣朝著他輕聲說道。“爺精通我大漢律法,這說的自然是沒錯的。 可...可那順昌縣最后給出來的就是押赴京城,然后等候問斬..” 孫德勝說完之后還直接看向了劉寓身后的京兆府某位少尹,那眼神之中有些晃動。似乎是有些話想要說出來,但卻又不方便一樣。 不過這點小動作自然是瞞不過劉寓的,只見他看了看面前那沉默寡言,一言不發的老者之后,卻又看了看自己身后。 最后直接忍不住牽動自己的嘴角,然后露出來了一個冷笑。 “這點破事兒都直接從西北給送到京都來了,就為了將他斬了....那倒也是真的相當有些意思了。說罷,這死了的又是哪家的大少爺?” “據那老卒說,是昌黎縣縣丞唐祈唐懷恩的兒子...” “呵呵呵....” 此時的劉陶已經是忍不住的冷笑了一聲,那微微瞇起來的老眼之中也滿滿都是嘲諷之色。 看得出來,這劉陶對于如此局面是真的已經非常熟悉,非常了解了。 多年的京兆尹生涯,他已經對這—切都了然于胸了。 若是尋常人家的兒子被人打死了,縱然也是殺人償命的后果,可一介從犯卻也不會真的就被波及到送往京城等候問斬的命運。 能夠將罪責加到這個地步,看來這絕對是已經到了一定的地步,甚至已經加到了讓這劉陶都感覺到有些過分的地步了。 不過即便是如此,劉陶也沒有對面前的這個老家伙,這個老卒多說什么。 畢竟....人各有命! 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在做出這種事情的時候,就一定要準備好迎接代價。 這當然是不公平的,但這也同樣又是一種畸形恐怖的公平。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