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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大夫不在關(guān)中城，聽說半個(gè)多月前就離開了。」

    「章大夫孤家寡人一個(gè)，藥鋪里只有兩個(gè)學(xué)徒，坐堂大夫不在，現(xiàn)在也不開診，只給人按方子抓藥。」

    「讓鄰居們認(rèn)過畫像了，都說‘是。」

    「說他看人下菜，要么直接說不治，給多少銀錢都不治，但只要是接了病人，治得都不錯(cuò)。」

    「就因著他看病直接，風(fēng)評也還挺好，畢竟不讓人花冤枉銀錢，比人財(cái)兩空要好。」

    徐簡聽完，并不覺得意外。

    在他眼中，那位章大夫就是這種人。

    翌日下午。

    葉公公又來了輔國公府。

    徐簡依舊是那么個(gè)態(tài)度，與岳大夫探討了一番醫(yī)理。

    葉公公聽不懂，一面吃茶，一面觀察二人。

    昨兒，王爺沒有直說，但他多多少少揣度出一些意思。

    倘若輔國公實(shí)在沒有醫(yī)治的想法，這事就這么算了，反正具體傷得怎么樣，眼下也都有了判斷。

    正琢磨著，突然聽見外頭一陣腳步聲。

    來的是一位嬤嬤。

    「國公爺，」嬤嬤匆忙道，「娉姑娘似是中午吃壞了東西，身體不太舒服。」

    徐簡皺眉，轉(zhuǎn)而看了岳大夫一眼：「能否勞煩大夫去一趟內(nèi)院？」

    岳大夫自然答應(yīng)。

    葉公公亦站起身來，卻被徐簡止了。

    「小事情，公公不用麻煩，」說著，徐簡又喚了徐栢，「給公公再添些茶水點(diǎn)心。」

    徐栢上前，問：「日頭大，公公要不要來一碗涼飲子？」

    葉公公眼珠子一轉(zhuǎn)。

    他不太放心岳大夫和徐簡單獨(dú)說話，但轉(zhuǎn)念一想，這兩人又能說出些什么來呢？

    輔國公不知道岳大夫的真實(shí)身份，岳大夫更不知道旁的、他就是來看診的。

    再說，日頭確實(shí)很大，熱啊！

    「那雜家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葉公公笑道。

    徐簡把前頭交給徐栢，引著岳大夫去后院。

    國公府地方大，繞東繞西、進(jìn)了一處小院。

    一邁進(jìn)去，岳大夫的心噗通噗通直跳。

    空蕩蕩的，沒有丫鬟婆子，也不像是閨中姑娘的住所。

    「國公爺，」岳大夫的汗毛立起來了，直覺告訴他事情不對，「這是……」

    「岳大夫，」徐簡在廊下站定，上下打量了他幾眼，道，「或者，我應(yīng)該稱你為‘章大夫，關(guān)中來的章大夫。」

    話音一落，章大夫的臉色白得仿佛刷了一層白及漿子。

    為什么？

    他怎么會(huì)被看穿身份？

    「這……」章大夫緊張極了，汗水不停往下滴，「不是、唉，是，老夫姓章，關(guān)中人。」

    「章大夫不用緊張，」徐簡道，「冒名頂替是你的主意，還是晉王的主意？」

    章大夫如何不緊張？

    這問題太難回答了。

    徐簡見他沉默，又問：「我換一個(gè)問題，晉王讓你頂替岳大夫，他想讓你做什么？」

    汗水滴到了眼睛里，章大夫抬手用力抹了一下臉。

    「王爺讓老夫給您治傷。」他說到這兒頓了下，倏地抬頭看徐簡，很快又低頭。

    直覺。

    那股子直覺又冒了上來。

    他在葉公公那兒感覺到的奇奇怪怪又圍繞住了他，加之王爺?shù)膽B(tài)度、國公爺現(xiàn)在的問題……

    徐簡一瞬不瞬看著他，把他一點(diǎn)一滴的反應(yīng)都看在眼中。

    「看來，章大夫有話想說，又不知道怎么說，」徐簡輕笑了聲，「葉公公不在這兒，章大夫敏銳，機(jī)會(huì)錯(cuò)過了就難有了。」

    在那個(gè)兵荒馬亂的凌晨，在他起了殺心之后，章大夫能溜得那么快、溜得一干二凈，足見此人敏銳。

    而敏銳的人，總能察覺到一些不顯眼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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