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馮內侍點到為止。 這種興風作浪的活兒,說到這兒也就夠了,以他之見,殿下已經聽進去了。 至于殿下琢磨琢磨著要如何試探輔國公,那是殿下的事,他馮內侍可不會又磨刀又遞刀甚至還親自動刀子。 沒有那個必要。 視線在李邵身上一轉,馮內侍也就收回來了。 寒風迎面來,吹得人腦門都痛,他思量起了輔國公。 說起來,那位國公爺也是有意思,竟然裝傷! 馮內侍最初得知這消息時,一樣是不敢相信,可偏偏訊息不可能出錯。 主子那兒使人遞過來的,言之鑿鑿,雖說他們誰也沒看到輔國公的腿是如何康健的,但主子的訊息不會錯,一定是有人尋到了確切的證據。 傷勢大好了的輔國公,依舊裝著傷,建議圣上讓太子去六部觀政,這背后一定有深意。 而揭穿輔國公這種事情,肯定還是要由太子出面。 李邵不曉得身邊的內侍在想什么,他不耐煩吹風,便又繼續往前走。 下臺階時,沒有留神,他腳下絆了下,踉蹌了幾步。 摔自然沒有摔,就是臉色越發難看了。 走了兩步,腳隱隱作痛,讓他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得已,他又只能停下來,活動了兩下腳踝,把問題歸結于靴子上,靴子不好、路才難行。 再踩踩地面,落地依然不太舒服。 李邵的眉頭皺了起來。 腿腳好,要裝傷,應該不難,尤其是徐簡有傷腿的經驗,可謂是駕輕就熟。 可若是腿還傷著要裝好,似乎還挺難的,落地跟踩了刀子似的,豈能不露出端倪來? 這么想來,徐簡大抵是不可能腿還不行就裝好。 「你,」李邵睨馮內侍,「你懷疑他腿早好了,可是聽說了什么?」 馮內侍連忙搖頭,搖完了,給了李邵一個訕訕笑容。 意味深長。 李邵沒再逼問,心里卻已經得到了答案。 怕是馮內侍聽說了些流言蜚語,才懷疑徐簡裝傷。 反過來說,能出流言蜚語,可見是有人察覺到了徐簡「傷好了」。 以他剛剛的親身經歷,沒好的裝不出好來,那一定就是徐簡在傷好了又裝不好了。 呵! 看來,他和徐簡是互相嫌棄。 李邵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他本就煩徐簡,而徐簡呢?徐簡是想要壓他一頭! 讓他單獨去六部觀政,讓他焦頭爛額,讓他、或者說讓父皇、讓三孤、甚至是讓六部官員都認為還是徐簡跟著他更有成效,這就是徐簡的目的了。 李邵心說,自個兒都看明白了,豈能讓徐簡稱心如意? 他和徐簡彼此角力,他煩徐簡煩得要命,在父皇面前都不敢表露出「討厭他」、「最好別跟著」的態度來,只能老老實實聽父皇的安排,徐簡他憑什么敢陽奉陰違? 拆穿了徐簡裝傷,那就證明了徐簡故意不跟著他,這其中因由,徐簡自己去跟父皇解釋吧! 而拆穿的前一步,當然是試探了。 李邵瞇了瞇眼,他得想個好辦法去試。 翌日,李邵時隔數月,再次到了禮部觀政。 這一次,沒有徐簡準備的那一疊疊文書,李邵在衙門里看著都有些閑了。 當然,禮部上下也不敢讓他太閑。 近來衙門里忙著總結、又要規劃籌算來年事務,人人都忙碌。 馮尚書想了想,還是讓李邵跟著他,聽他與下屬們溝通,又逐一分析狀 況。 到底是曾被徐簡壓著翻看過那么多舊年文書了,三孤們原先也教了不少,李邵不至于云里霧里,就是有些心不在焉。 馮尚書看出來了。 可他一個尚書,又不是三孤,哪里會做一件事、問太子幾個問題?那種是授課,當學生的配合也就罷了,現在學生明顯不是很配合。 馮尚書不想第一天就觸霉頭,何況他本身就忙,忙里抽空和李邵說道兩句。 在一旁伺候的馮內侍也發現了李邵走神,他沒有提醒太子,只在午間用飯時尋了馮尚書。 馮尚書不想得罪太子,更不會去得罪太子身邊的內侍。 閻王好過、小鬼難纏。 沒有得罪的必要。 更何況今兒中午自家孫兒送了飯菜來,家常口味,包裹得很密實,打開還微燙,又全是愛吃的,馮尚書心情不錯,就道:「公公客氣了,說起來,我們都姓馮,百年前還是本家人。」 馮內侍一聽,眉開眼笑,嘴上當然還謙虛:「尚書大人真是抬舉小的了,小的這等人,哎呦……」 誰愿意跟個太監當本家呢?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