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他怔了許久,眼中才慢慢有了點神,沒有那么散著,看清了周遭狀況。 “父皇……”李邵啞聲道。 “你做噩夢了?!笔ド系?。 李邵眉頭一蹙,他其實記不太清楚自己夢到了什么,只感覺夢里一團糟。 那是他很不喜歡的感覺,潛意識地就想排斥。 他并不想與父皇討論他的噩夢! 李邵想要逃避。 倘若他思路還有三分清明,他就能想到,此時此刻他其實什么都不用說,繼續睡就是了,可他實在太混沌了,混沌到他想要避開一個話題、就心急得尋了另一個話頭。 “父皇,徐簡的腿根本沒有傷!”李邵道。 圣上的嘴角繃緊了:“你莫要……” 李邵繼續道:“兒臣親眼看到的,他能騎馬,他拉著兒臣在林子里與那黑熊周旋,他那步伐根本不像傷沒好,兒臣都要堅持不住了,他還好好的,他甚至拿鏟子跟黑熊纏斗,他平時都是裝的。” “裝的?”圣上問,“那你說,他裝傷做什么?” “他不想跟兒臣去觀政,”李邵道,“他拿他的傷在您跟前做戲,讓您心存愧疚……” 圣上直接打斷了李邵的話:“但凡他那腿不是為了救你才傷的,朕需要愧疚嗎?” 李邵被點得縮了縮脖子,話已至此,他只能繼續說:“他就是跟兒臣較勁,他想讓兒臣聽他的,明明腿早好了,還……” 圣上氣極反笑:“徐簡想讓你聽他的?你要真能好好聽他的,朕才高興!” 李邵還想繼續說,對上圣上嚴厲的目光,一下子失去了氣勢。 “邵兒,”圣上卻沒有放過他,“你別告訴朕,你先前就覺得徐簡裝傷,想去圍場也是為了試他?!? 李邵啞口無言。 圣上一瞬不瞬看著他。 若只是意外遇著危險,那的確談不上“對錯”,可若是李邵故意沒事找事,以至于陷入危機,那就是“錯”。 像是尋歡作樂、作到了道衡的地盤上。 像是出關逞能、撞進了兩軍交戰之中。 從出發點、到落腳點、最后到收尾,沒一處能站住理的。 站起身來,圣上的語氣愈發沉重:“你今日累著了、又發著燒,先好好休息,等你睡醒了、退燒了,思路清楚了,好好想想要怎么跟朕說?!? 說完,圣上轉身大步離開。 郭公公送了兩步,見曹公公就站在落地罩外,也就停了腳步,回去照顧李邵。 要他說,殿下的確燒糊涂了,怎么能那樣說呢…… 圣上腳步不停,道:“剛回來?” “是,”曹公公跟上,一面走、一面答,“剛回來,聽說您在東宮,小的就趕過來了?!? 圣上問:“徐簡怎么樣了?” 曹公公抿了下唇。 剛站得不算遠,太子殿下說的那些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平心而論,聽得不太舒服。 當然,曹公公不會在這當口上與圣上提太子言辭,他只是想了想,把自己這一趟遇著的事情講了講。 “輔國公很是疲乏,太醫說他的腿會受些影響,具體還等他府里那大夫診斷。” “聽說太子是追一頭鹿追到了林子深處,直面那熊瞎子,當時他身邊只有輔國公的兩個親隨以及兩個侍衛?!? “國公爺聞訊,穩住了局面,帶人去救援,郡主留在外圍,指揮小殿那兒的人手做事。搭起了棚子,備好了熱水點心,做了縛輦,又備了許多火把。” “準備得很充分,小的到了那兒,除了等消息,也沒找到能做的事。” “只等到安逸伯把殿下背回來,小的才算放下心來,那之后,陶統領他們又進了兩次林子,把傷者分批抬回來?!? “輔國公有個親隨傷了背,被熊瞎子拍了一巴掌,皮開肉綻的。輔國公沒有受外傷,就是挺不住了,坐都坐不起來?!? “太醫替他簡單診斷時,小的看他那腿真是慘白慘白的,淤青也泛出來了,一摸那皮都是冷的。” “想來也是,他算是最早進去的那一批了,一直與黑熊糾纏搏斗,力竭后留在林子里,最后才被抬出來,耗了這么久,沒病沒痛的都受不了那寒冷,何況他那腿本就受不得寒?!? 圣上聽完,想了想,道:“你聽見邵兒說的了?雖沒反駁,但朕聽出你向著哪一邊了?!? 曹公公訕訕。 既然圣上點出來了,他肯定也不能否認糊弄,便道:“小的想,人總是向著自己看到的。 小的看到了太醫給輔國公診斷,看到馬車到國公府后也是拿縛輦抬進去的。 殿下與小的不同,他看到國公爺趕來,能跑能打與熊斗……”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