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汪狗子被冷氣嗆著了,捂著脖子咳了個面紅耳赤。 他這樣也安排不了馬車,李邵見狀沒有催他,只等他緩和下來,抬了抬下顎與他示意。 汪狗子喘著大氣,硬著頭皮去了。 論私心,他肯定不想讓太子現(xiàn)在見著徐簡。 殿下還在氣頭上,一旦見了“始作俑者”,不直接炸開來,也不會沒有半點響。 尤其是,輔國公若再煽風點火一下,好家伙,這大火大抵是要從國公府燒到御書房的。 一旦到了那時候,主子交給他的活兒,他就徹底辦壞了。 本想著,輔國公不出府,起碼今年內(nèi)是不出府的,卻沒料到,太子殿下前陣子才因圍場的事去探望過,今天又要去一回。 可汪狗子不可能攔住李邵。 太子要是自己興了這樣的念頭,汪狗子哄著勸著騙著,靠著一張嘴皮子指不定還能讓殿下歇了心思。 偏那是圣上交代的,圣上說要“賠罪”。 剛御書房里具體說道些什么,汪狗子在外頭沒有聽見,但想來不外乎那幾個話題。 以太子下朝時怒氣沖沖的樣子,最后被圣上壓著去賠罪也不稀奇。 汪狗子偷偷看了李邵一眼。 殿下的那股子煩躁情緒都擺在面上了! 圣上怎么想的?圣上怎么會覺得,殿下去輔國公府就能好好與國公爺賠罪呢?圣上到底是對殿下有誤解、還是對輔國公有誤解? 一連三問后,汪狗子自己都沉默。 圣上偏寵太子,這么多年了,滿朝誰不知道? 哪怕不在皇宮里、而是在永濟宮當差的太監(jiān)都清楚。 都說“情人眼里出西施”,老子看喜愛的兒子應該也是一個道理,在圣上看來,殿下肯定是聽得進去好賴話、知錯能改的。 而汪狗子另有那么位主子,他知道的自然比其他太監(jiān)多一些,比如,輔國公與殿下之間確有矛盾。這矛盾的激化,少不了殿下的兢兢業(yè)業(yè),但輔國公亦澆油了,還沒少澆。 一個巴掌是能拍響,但兩個巴掌一起拍,它更響了! 可這么響的巴掌,圣上對輔國公出的力怎么就真的看不見呢? 尤其是今日,那些沸沸揚揚的流言,連他汪狗子都覺得和輔國公脫不了干系,但殿下卻沒有在御書房里說服圣上。 就這么讓殿下去賠罪…… 汪狗子心里連連嘆氣。 他這活兒,真的不好辦! 哪怕一萬個不情愿,汪狗子也安排好了馬車,跟著李邵一起去了輔國公府。 到了地方,汪狗子上前敲門,等門開了,他也不擺東宮人的架子,就盼著能少一點油就少一點。 李邵踩著腳踏下來,抬眼看到徐栢匆匆迎出來,他冷聲道:“我來看看徐簡。” 徐栢一面引人進府,一面使人去正院傳話。 安排李邵在花廳坐下,又上了茶水點心,一婆子來回話,徐栢聽完,便與李邵道:“殿下,大夫剛剛給國公爺診治好,您稍后,國公爺馬上就來。” 李邵輕哼了聲。 只是,這個“馬上”,馬了有一刻鐘,都沒瞧見徐簡人影。 眼看著李邵面露不耐之色,汪狗子趕忙小聲向徐栢詢問:“大管事,國公爺怎得還沒來?” “按說從內(nèi)院坐輦子過來也該到了,”徐栢輕聲道,“公公莫急,我再使人去看看,應是在半道上了。” 汪狗子抿著嘴笑了下,面上客氣,心里嘆氣。 裝什么呢? 他能不知道這是輔國公故意拖延的?他不想澆油,輔國公則是想把油給殿下澆個透。 可人在別人的地盤,還真就只能被拿捏著。 汪狗子硬著頭皮看李邵。 說到底,把人晾著這都是小手段,換個穩(wěn)重些的、城府深些的,根本不痛不癢,畢竟殿下是皇太子,輔國公再怎么晾、也不能不露面,左不過就是兩三刻鐘,再過了、輔國公反而不好交代。 可偏偏殿下與穩(wěn)重沾不上,這種小手段,用在殿下身上,一用一個準。 汪狗子心思活絡,想了想,上前與李邵道:“許是大夫治療著不太舒坦,殿下,小的去看看?” 李邵道:“定是裝的。” 汪狗子賠笑:“便是裝的,也得親眼所見,您耐心等候,他拿腔作勢,是他不敬您,您若是急了,他假的也成了真的。 您也說,他慣常會這些小動作,不止自己裝,還有一個郡主幫襯著惹皇太后心疼。 您都看得這么清楚了,可不能明知是個坑、還被他坑了去。” 這話是個道理,李邵面色稍霽:“既如此,你也別去了,我就在這里坐著,我看他什么時候來。回頭父皇問起來,也不是我不與他賠罪,是他又想拿捏我。” 汪狗子聞言,松了一口氣,又好言好語勸了勸李邵,這才退開。 主仆兩人壓著聲音說話,徐栢沒聽見幾個字,但也能猜個七七八八的。 他便又上下打量汪狗子一眼,這個內(nèi)侍年紀看著輕,卻是個能說會道、能穩(wěn)住太子的,比先前那幾個跟著太子胡鬧的強多了。 可惜,穩(wěn)得住一時,也穩(wěn)不住一世。 勸人好、難;讓人惡、易! 尤其是像殿下這樣已經(jīng)走歪了的,殿下自己不想著“好”,邊上人再怎么勸著諫著,也拉不回來了。 徐栢正思索著汪狗子,就聽見長廊盡頭動靜,他循聲看去,正是國公爺與郡主一道來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