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圣上失笑。 這道理自是好懂,但這種鼓勵在他看來,一般都是給小孩兒的。 勉兒做文章了,他會夸獎,也賞些與孩子年紀相符的小玩意兒,臨兒背詩背詞了,他亦然。 說起來,邵兒還小的時候,同樣如此。 「他現在可不是小孩兒了。」圣上道。 在父母心里、多大都是孩子,但在外頭行事上,肯定不同。 徐簡也笑了下:「文武百官一年辛勞都盼著考績評優,得您贊許恩賞,殿下也是一樣的。」 圣上哈哈大笑起來。 心情舒暢了,話也好說許多。 「朕原也沒想著一定要讓他等多久,就如朕去歲與你說的,你跟著一塊觀政,朕最是放心,」圣上道,「你說讓朕多信任他一些,朕也想信他,但他此前總讓朕失望。朕還是那句老話,等你能跟著了,就再往千步廊去。」 徐簡聞言,輕輕敲了敲自己的右腿:「臣只是不適應天明前露重寒濕,無法上朝,但白日里跟著殿下觀政還是可以的。」 圣上聽出他話里的堅持,嘆了聲,又打趣道:「朕要允了,寧安該不高興了。」 「郡主不是不講理的,」徐簡垂著眼,語里帶笑,「她要 怪也是怪臣,您就當是臣與她的小趣味吧。」 圣上一愣,復又笑了起來。 新婚小兩口,還真是有樂子。 「你都這么說了,朕哪里還能攔著?」圣上笑道,「你等下和邵兒商量商量,這幾天準備好了就繼續去禮部那兒吧。」 徐簡應下。 離開御書房,徐簡去見了李邵。 「你說父皇答應了我去觀政?」李邵問。 聞少保年紀大了,講了半個時辰的課,得出去活動活動歇口氣。 李邵也有些乏,起身舒緩筋骨、正好聽徐簡說事,沒想到徐簡才一露面,就給他帶來這么一個消息。 見徐簡應了,李邵著實好奇起來,打量了他好幾眼:「你到底怎么跟父皇說的?」 饒是李邵清楚徐簡慣會在御書房里討好處,也想不明白他編了什么說辭。 父皇竟然就這么答應了! 輕而易舉,看著是不費吹灰之力。 果然,父皇最是信任徐簡,只要徐簡開口,事情就辦了。 李邵想得有點牙酸,轉念再想想,既然徐簡為他辦事,那往后有什么事,也讓徐簡去與父皇說。 人盡其才,就是這樣。 徐簡沒有仔細與李邵說明,好在李邵也不是真想聽他是怎么糊弄父皇的,稍一轉話題,這事兒也就略過去了。 「殿下想哪天開始觀政?」徐簡問。 「越快越好,」李邵揉了兩下肩膀,又道,「就明天吧。」 「圣上允了臣晚些時日再上朝,明日早朝后,臣在禮部衙門外頭等殿下。」徐簡道。 李邵嘖了聲。 看來,他還要在早朝上孤立無援一陣,好在近來還算安生,沒有元月時那么難熬。 與李邵這里知會一聲,徐簡出宮后又少不得去禮部,把大殿下明日起觀政的事與馮尚書等人通個氣。 馮尚書摸著胡子,道:「之前的桌椅都在,屋子也空著,那就還是老樣子。國公爺既陪著,殿下觀政的安排,我就不隨意插手了。」 徐簡知道他就是個老狐貍,順著話應了。 等徐簡前腳離開衙門,后腳千步廊左右就傳開了,對大殿下再來觀政,各有各的想法與擔憂。 這些瑣事,李邵并不清楚。 翌日早朝后,他踏進禮部衙門時,也算是昂首挺胸,一改前幾個月的頹靡之氣,仿佛他不是僅僅重新觀政,而是又有了超凡的地位。 徐簡給他安排了些事。 沒有像去年那樣故意給李邵準備厚厚的陳年文書,多是近兩年事務的梳理,以及跟著官員了解近些時日公務的推進。 這對李邵來說,很是輕松。 不似去年那么枯燥,也與這兩月三孤的教學有了變化,再加上心態不同,李邵很是神清氣爽。 連慣例的每日呈送圣上的一篇心得體會,寫起來都不算煩心活了。 如此經過半個月,李邵看徐簡又順眼了不少。 最初時,汪狗子還緊著心神、時時注意徐簡動靜,漸漸也放心許多。 看來,輔國公沒有露出馬腳的計劃,他暫時打的還是把殿下扶起來的打算。 春意更濃了。 幾場小雨之后,城中生機勃勃。 這日半夜又落了場雨,林云嫣叫雨聲吵醒,翻身時想,照著往年習慣,白天時莊子里就會送新鮮的春筍到誠意伯府,二叔母念著她,也會遣人送來國公府。 這一口筍又鮮又嫩,與肉一道燉湯、添幾片火腿,喝一碗頗為適口。 林云嫣念著這湯睡去,清早醒來時又與徐簡 說了兩句。 徐簡透過看啟著的窗看外頭。 雨歇了,屋檐還在滴水,天色不明朗,看起來晚上似乎要下雷雨。 「讓廚房多備幾道菜,」徐簡轉頭與林云嫣道,「尤其是下酒菜。」 林云嫣正梳妝,聞言眨了眨眼,也去看外頭。 她不太會看天色,沒有瞧出來什么,只從徐簡那突然嚴肅起來的面色里猜出些端倪來。 「這幾日雨水多。」她道。 太潮了,火起不來。 「會落雷,」徐簡走到她身邊,拿起臺面上的南珠耳墜給她戴上,「值得一試。」 林云嫣微微偏了偏頭,看著鏡中微搖的耳墜子,應了聲「好」。 成與不成,都看運氣。 但她相信,徐簡既選了雷雨天,定然有他的道理。 她要做著就是配合好,看看能從李邵那兒詐出些什么來。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