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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我就是看不得年輕漂亮的小姐姐們受窮。”

    “你問這個(gè)干嘛？”

    皮了兩句后，楚超還是很快把話題拉回正軌。

    再這么聊下去，真特么要出人命了。

    “沒事兒啊，就問問。”

    “哎，那你有沒有算過，今年給了我多少錢？”

    “等下，我自己算。”

    她興致勃勃的說道，然后飛快拿出自己的手機(jī)，看著平常一筆筆的轉(zhuǎn)賬記錄。

    “房租，我去，每個(gè)月算人民幣一萬吧，吃飯，三千，不行，三千不夠，五千吧。”

    “這些零零碎碎的……加起來一共也有百來萬了。”

    “大爺，您好有錢，我怎么這么能花錢？我都沒怎么感覺啊……”

    她忽然“嬌媚”起來了。

    “我也沒感覺。”

    楚超抿嘴說道。

    反正，就是想買什么就買什么。

    而且，本來也就沒有特別想買的東西。

    那些什么奢侈品啊，大牌啊，珠寶首飾之類的，白小鹿從沒買過，自己也沒買過。

    大頭赫然是買書。

    感覺買書花了至少三分之一。

    國外的出版物，是真的貴啊。

    “等我一下啊。”

    白小鹿忽然又想起什么，光著腳朝書房跑去，很快拿著紙和筆回來。

    “我給你寫張欠條。”

    “就說，欠你，呃，這里差不多一百萬，一百零三萬吧……”

    她在手機(jī)上搜索出欠條的格式，然后刷刷刷一蹴而就，當(dāng)即寫好，簽名，按手印。

    楚超：……

    “你這又是干嘛？”

    “鬧呢？”

    白小鹿抿嘴一笑：“別問，給我媽看的。”

    楚超微微一愣，很快回過神來，忍不住就給她大力的鼓起掌來。

    “牛逼啊！”

    “哄堂大孝了屬于是！”

    “你他娘的，是個(gè)天才啊！”

    “這樣會不會顯得對老人家太殘忍了？”

    楚超忽然有點(diǎn)于心不忍起來。

    白小鹿努努嘴：“考驗(yàn)一下嘍。你猜，我媽會是什么反應(yīng)？哎？打個(gè)賭？”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覺得，凡事，當(dāng)從客觀出發(fā)，實(shí)事求是。

    “我哪兒知道？”

    “我覺得，你媽媽，可能會說，賣了吧，這閨女不要了。哎，然后我就出發(fā)，問她，多少錢一斤啊，她說，豬肉多錢，閨女就賣多錢……”

    楚超編起了劇本。

    白小鹿：……

    “滾啊你！”

    “煩人！”

    ……

    “期待”的日子終于到來了。

    12月10號。

    江海第二監(jiān)獄。

    上午九點(diǎn)多，白小鹿就獨(dú)自一個(gè)人過來了，在門口耐心等待著。

    她精心打扮過，穿著一件紅色的風(fēng)衣，化了淡妝，涂了口紅，手中還捧著一束送給媽媽的康乃馨。

    很是溫馨的樣子。

    咣當(dāng)一聲。

    鐵門被打開，一個(gè)女管教，帶著一個(gè)看上去四十來歲，風(fēng)韻猶存的女人走出來。

    正是白小鹿的媽媽徐飛燕。

    雖然素面朝天，看上去有些憔悴，但依舊可以歸攏在“美女”這個(gè)范圍內(nèi)，骨相，皮相，都很有味道，身材也好，只是眼神略凌厲，透露著一種女強(qiáng)人的氣場。

    “媽……”

    “恭喜恭喜……”

    “給你的小花花。”

    白小鹿笑靨如花的把花遞過去，張開胳膊，用力的抱住媽媽。

    眼睛一時(shí)隱隱有點(diǎn)濕潤。

    “好啦，走吧。”

    徐飛燕沒有多說什么，接過花，顯得很平靜的樣子，若無其事的拉著女兒的手，朝外面走去。

    “媽，我給你在酒店開好房間了，先去洗個(gè)澡，換身新衣服，你想吃什么？”

    白小鹿笑瞇瞇的問道。

    “肯德基？”

    徐飛燕忍不住摸了摸女兒的腦袋，長長嘆了口氣。

    “好的呢！”

    于是，打了個(gè)車，直奔定好的酒店，樓下買了肯德基，上樓。

    等一番洗漱過后……

    白小鹿把自己的化妝包都帶過來了。

    足足洗了一個(gè)多小時(shí)，徐飛燕才走出衛(wèi)生間，裹著浴巾，吹干頭發(fā)，然后開始認(rèn)真的化妝。

    “你都用得起神仙水了？”

    她忽然冒出一句話。

    白小鹿唔了一聲，撒嬌笑道：“怎么啦？不行嘛？我也要保養(yǎng)呀……”

    “行。”

    “挺好的。”

    又化了將近一個(gè)小時(shí)妝。

    換好衣服。

    房間里，母女倆站在一起，儼然一對姐妹花。

    “媽，你也太好看了吧……”

    徐飛燕左右轉(zhuǎn)著，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終于恢復(fù)了曾經(jīng)的魅力，臉上也不由露出一絲笑容。

    “里面還是挺養(yǎng)人的，早睡早起，還有運(yùn)動……”

    “媽小肚子都沒有了，之前血壓還有點(diǎn)高，現(xiàn)在也降下來了。”

    白小鹿：……

    秀。

    吃著肯德基，兩人便很快聊了起來。

    “媽，我爸什么時(shí)候出來啊？”

    老媽三年，老爸五年，刑期不同。

    總歸，兩個(gè)人的事情，還是不一樣的。

    具體的更多細(xì)節(jié)，白小鹿也不是很清楚，老爸可能是主犯，老媽是從犯之類的。

    “別管他。”

    “該出來的時(shí)候，自然就出來了。”

    “怎么樣啊？你現(xiàn)在在學(xué)校？”

    徐飛燕很淡然的說道，又問起女兒的近況。

    “我……”

    “我退學(xué)了。”

    白小鹿吶吶說道，臉色微紅，低下頭，做好被責(zé)罵的準(zhǔn)備。

    頓了頓，又解釋道：“本來，我能去省隊(duì)的，不過，政審被卡了……”

    這是事實(shí)。

    徐飛燕沉默了一下。

    “也好。”

    “那就不去了唄。”

    “咱準(zhǔn)備出國吧。”

    啊？

    聽到這話，白小鹿頓時(shí)愣住。

    “出國？”

    “嗯，你準(zhǔn)備一下，就這個(gè)月吧，年前出，不過現(xiàn)在要保密，等我找找渠道。”

    “你爸爸，在國外有一筆錢，等出去拿到，咱們就徹底自由了。”

    徐飛燕眼中有著一絲得意的說道。

    三年的失去自由，換來下半輩子的財(cái)富自由，也是值得的。

    白小鹿：！！！

    我去？

    她手插在褲子口袋，攥住那張欠條。

    本來，自己已經(jīng)寫好了“劇本。”

    但沒想到，這事情發(fā)展的，完全出乎自己預(yù)料啊。

    “不是……”

    “那……”

    “我不想出國，多少錢啊？”

    白小鹿這會兒莫名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忽然覺得，老爸老媽，還有很多秘密，隱瞞著自己。

    本來以為，自己是個(gè)窮人，不折不扣的窮人。

    沒想到，老媽忽然來了這么一出！

    這種身份上的奇怪轉(zhuǎn)變，甚至讓她覺得，莫名有些羞恥。

    “肯定夠你下半輩子花了。”

    “不然我跟你爸，不白坐牢了嗎？”

    徐飛燕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優(yōu)雅的吃著雞腿。

    白小鹿：……

    徹底沉默下來。

    “媽，這樣是不對的。”

    她沉默了至少一分鐘，還是幽幽說道。

    成年人只看利弊，小孩子才分對錯。

    但，自己還是個(gè)小孩子。

    看過那么多書，經(jīng)歷過那么多事，白小鹿當(dāng)真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

    徐飛燕：“傻丫頭，哪有什么對不對？憑本事賺的錢，當(dāng)然是要留給自己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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