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身后的追兵緊隨其后,更不會給他們一丁點兒逃脫的機會。 長安城的亂局,用不了就能平定的。 繡衣都尉戴宗跑到了丹墀之上,拜倒在劉賀身后。 “陛下……” “講。” “西域都護劉病已率兵入城了,他們在城外五十里處追上了張彭祖所部,所部已投降,張彭祖授首!” “還有呢?”劉賀頭也不回地問道,聲音中聽不出是喜還是悲。 “大司馬韋玄成已掌控三輔巡城亭卒,丙顯、張延壽、張千秋和韋賢等人皆已授首。” “執(zhí)金吾簡寇呢?” “執(zhí)金吾簡寇重新接管了執(zhí)金吾巡城亭卒,已提前派兵封鎖長安城各城門。” “可有柘兒的消息?” “皇長子柘巳時入城,被埋伏在北城門的韋壯、韋霸等人發(fā)現(xiàn),險些……”戴宗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險些遭遇不測,有賴許廣漢拼死庇護,殺退了逆賊,得以逃脫。” “現(xiàn)在,皇子柘已經(jīng)撤回明光宮,與安樂一同指揮兵衛(wèi)守護皇后。” “只是……”戴宗說到此處,停了下來。 “不必有隱瞞,說下去。”劉賀問道。 “只是許使君未能幸免,死于亂軍之中……”戴宗答道。 許廣漢死了,他是昌邑哀王劉髆的郎官,是天子劉賀的臣子,如今為了救劉柘死了,是一個忠臣。 劉賀心情沉重,想起十幾年前自己擅自出宮,在許廣漢家中度過的那一夜——是最輕松愜意的一夜。 他沒有想到許廣漢這個有些懼內(nèi)的刑余之人,竟可在危急中爆發(fā)出這樣的戰(zhàn)力。 又或者,許廣漢是在用這樣的方式,向天子剖白闔家的忠心吧。 劉賀對劉病已最后的那點疑心消失了。 當劉賀看著北闕廣場上劉病已所部的旗幟有些愣神時,身后的戴宗忽然高喊了起來。 “陛、陛下!火!著火了!長樂宮著火了!” 劉賀驚醒了過來,轉(zhuǎn)頭看向東邊的長樂宮。 滾滾而起的濃煙直沖云霄,在陰沉的天空中留下了一道丑陋的傷痕。 這火難道是叛軍點起來的嗎? “快!傳令下去!劉病已總督長安兵事!讓其立刻率兵往長樂宮方向!救火!剿賊!” “唯!” “讓薛怯備好安車!朕要去會一會張閣老!” “唯!” 劉賀出宮的時候,張安世和楊惲在少量叛軍的簇擁下,退到了三廟廣場附近。 在這里,他們與先前派出來的那一千家奴會合了。 率領(lǐng)這一千家奴的是韋賢三個年齡最大的孫子,分別是韋禹、韋方和韋桓。 這一千家奴也以張家和韋家的家奴為主,平時被喂得最飽,所以戰(zhàn)力最強。 雖然人數(shù)看著不少,卻也已經(jīng)如同驚弓之鳥了。 “張府君,長樂宮和明光宮早有伏兵,我等拼死而戰(zhàn),未有結(jié)果,有負厚望!”韋禹帶著兩個弟弟下馬請道。 “長樂宮的火……”張安世看著不遠處的濃煙問道。 “幾個好兒郎趁亂沖了進去,放了一把火,想要趁亂找到太后,但還是被宮中的兵衛(wèi)發(fā)現(xiàn)了。” “好好好,你等已經(jīng)盡心了,起來吧。”張安世擺了擺手,有氣無力地說道。 “唯!”韋氏三兄弟站了起來,倒是沒有任何慌亂和驚恐,果然是世家子弟。 “收攏兵卒,準備往城門去,我等準備出城,到了河南郡,再起兵勤王。” “唯!”三兄弟叉手行禮,立刻領(lǐng)命收拾殘兵去了。 死里逃生的張安世雖然并沒有受傷,但連遭打擊和驚嚇,精神已經(jīng)委頓不堪了。 尤其是看見劉病已率西域騎兵突然陣前倒戈時,張安世就清楚地知道自己敗了。 現(xiàn)在,能不能拿下明光宮或者長樂宮,都不會對大局產(chǎn)生任何的影響。 張安世對天子的縝密和狠決又多了一份認識。 就算韋氏兄弟真的劫持了太后和皇后,天子也不會就范的。 亂軍之中,不管是皇后還是太后,都很脆弱,被流矢射殺,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長安城的局面已經(jīng)徹底崩壞了,而且沒有任何挽回的余地,留下來也無意義了。 西面的喊殺聲離得還遠,可也在一點點靠近,時不時就有家奴的潰兵敗退下來。 張安世騎在馬上環(huán)顧四周,看著楊惲和韋氏兄弟帶人彈壓殘兵,心中茫然懊惱。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