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超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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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已經在這個臭氣熏天的地獄里待了好幾個小時了,幾乎沒有任何線索可以追蹤,但斯特爾吉似乎對執行皮袍的命令絲毫沒有減少熱情。要不是白費力氣,卡貝爾早就逃走了。他完全依賴于怪物的指引,因為沒有她的指引,他迷失了方向。即使出現奇跡,他能活著逃出來,王室也在監視著他,所以他可能逃不了多遠就會被抓住。因此,盡管這次冒險對他有利的機會比羊皮紙還渺茫,但這是他唯一真正的生存機會。
突然,斯特爾吉僵住了,變成了一尊雕像,然后她低下頭,慢慢抬起她的長腿,覆蓋著骨頭的腿拖著一縷細絲。
卡貝爾趕緊走到她身邊,看了看這條小路,發現它通向一條側地道,感謝八圣,這條地道是向上傾斜的。他的熱情重新燃起,他跳上斜坡,留下尖腿的斯特爾吉追趕他。
“上面還有呢,”他對她喊道,興奮的情緒感染了他的聲音。
然后,另一個東西也對他的呼喚做出了回應,它的喉音震動了他腳下的石頭。
“死胡同?是你嗎?”
前方隧道向右轉彎的地方,一個巨大的東西跌跌撞撞地進入了視野。卡貝爾首先注意到的是一雙又黑又濕的大眼睛,有餐盤那么大,身體上覆蓋著橡膠般的皮膚,似乎幾乎無法擠進這個狹窄的污穢之地。它的六條腿上各有三根奇怪的圓形手指,手指上的爪子有前臂那么長。
“我想那不是洛克……”他說,他的身體嚇得僵住了。
斯特爾吉從他身邊走過,空氣中充滿了靜電,然后她向這個巨大的青蛙般的惡魔發射了一道閃電。深紅色的閃電以迅捷的之字形穿過隧道的地板,然后與怪物的一條腿相連,一道閃電像瀑布一樣穿過怪物的身體,射入天花板,在天花板上散開,形成紅色蛇狀的漣漪。
當這只青蛙從內部被煮熟時,它幾乎爆炸了,把冒著熱氣的橡膠皮和鯨脂扔過隧道。小碎片濺到了他的腿上,但考慮到他已經在這個臭氣熏天的地獄里蹚過那么多東西,他懶得擦掉。
“我愛你,斯特爾吉,”他真誠地宣布。
突然,空氣開始震動,閃電女轉過身來,用她那沒有眼睛的頭盔怒視著他。
他舉起雙臂假裝投降。“顯然是開玩笑。”
天氣潮濕,石頭又冷又粗糙。他們堵住了他的嘴,蒙上了他的眼睛,但更令人痛心的是,他們拿走了他的長袍,毫無疑問還沒收了他無價的大部頭。
他很肯定自己被關在地下,因為聽不到風的聲音,盡管太陽過去了,氣溫卻保持不變。由于某種原因,他還活著,盡管他懷疑這僅僅是因為逮捕他的人在準備他的酷刑室時拖延了時間,毫無疑問,他很快就會熟悉這個酷刑室。
石頭幾乎覺察不到的震動使他把頭轉向門口的方向。一個窺視孔被打開了,看不見的眼睛仔細地打量著他,然后鎖被打開,三雙靴子走進了牢房。
“在外面等著。”領頭的人嚴厲地命令他的同伴們(可能是保鏢),在他們撤退的聲音之后,門又被砰地一聲關上了。從他面前那個人的聲音在房間里回響的方式來看,他似乎在一個高大的圓形房間里,雅各布覺得這很奇怪。但話說回來,他對諾瓦羅西亞監獄的建筑并不熟悉。
雖然兜帽遮住了他的大部分視線,但他仍能辨認出眼前那個人的模糊輪廓。他看起來又高又瘦,兩者都太過了,這讓他的輪廓看起來很不討人喜歡。
“你可能在想為什么你還活著,”他開始說,他的聲音像石頭一樣生硬。令人驚訝的是,他說的是勒曼尼亞語。
雅各布聳了聳肩,手腳綁在一起是很難做到的。
人影大聲嘆了口氣。
“這些近衛軍真粗野。但是,他們完成了工作。”
他清楚地聽到了那人跪下來脫下兜帽時衣服移動的聲音。雖然光線很暗,但雅各布還是一時看不清。他眨了眨眼睛,驅散了視線中的模糊,終于看到了捕捉他的人的全貌。他立刻發現自己穿著一件完美無瑕的灰白色長袍,上面點綴著紫色的裝飾,戴著一條長項鏈,上面是一只眼睛是紫水晶的鷹。其次,他注意到這個人的年齡,也許已經六十多歲了,從他的聲音中絲毫看不出這一點。
雅各布從他坐著的位置上抬頭盯著那個人,他喃喃地念著什么咒語,一只半透明的霧蒙蒙的爪狀手從他的右肘伸出來,向他移動,在經過時剪斷了雅各布的束縛,然后拔出了堵住他嘴的布。
“你為什么不殺了我?”雅各布用勒曼尼亞語問道,他精通的語言似乎使稻草人很高興。
“哦,他們當然是在叫囂著要你的血,他們可能還留著你的血,這取決于我們見面的結果。”
雅各布扭動著下巴,露出惱怒的鬼臉,那是被人打過或踢過的地方。房間里也冷得刺骨,因為他只穿了一條磨破的褲子來保持謙虛,這在他被剝奪了所有其他財產的情況下是具有諷刺意味的。
“你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雅各布猜著,改用八圣牧師的語言奧克特夫語。
那人隨性隨性地跟著語言轉換,回答說:“當然。你是一個有成就的年輕人,盡管你有褻瀆神靈的傾向。”
“你什么都不知道。”他傲慢地回答,改用海姆語。
“沒有人知道所有的事情,”那人回答說,接著又跟著開關走了一遍,一點也沒有遺漏。
“那就告訴我你對我有什么要求吧,”雅各布繼續說道,然后切換到惡魔們的歌聲中。
那人停頓了一下,然后得意地笑著回答,不是一個正常的答案,而是直接引用了一句晦澀的惡魔詩歌:“在一個名字里包含著千千萬條真理和控制的束縛,但我自由地用我的來換取你的。”
他又換回了鄰國的斯多葛派語言勒曼尼亞語。“我的名字叫雅各布,但你肯定已經知道了。”
“你可以肯定,我對你的了解遠不止這些。你可以叫我西雷利烏斯。大多數人都知道我是占卜師,赫爾姆斯加滕國王烏布里克的首席顧問。”
當卡貝爾伸出戴著手套的雙手,撕裂從通往污水池的許多隧道涌上來的野獸和可怕的生物時,一種愉悅的力量充滿了他。
斯特爾吉小心翼翼地用她毀滅性的閃電攻擊,蒸發了大多數敢朝她看的生物。然而,他幾乎沒有時間欣賞她的毀滅,因為怪物群似乎無窮無盡。即使有了皮袍強大的骨護手,他似乎也沒有準備好阻止這股浪潮。
在殺死了這只蟾蜍獸之后,這對夫婦冒險沿著長長的有風的小路走了幾公里,然后他們再次發現了蜘蛛絲的痕跡,這似乎表明洛克已經過去了。他仍然不確定洛克到底是什么,但是,當他重新考慮召喚師的描述時,現在似乎很明顯了。
當他意識到自己被派來取回的是什么時,他放松了警惕,一只熊一樣的大老鼠向他沖了過來,把他直接撞到了支撐天花板的一根高柱子上。他癱倒在地上,發出一聲令人惡心的裂縫,右臂肘部彎曲得不對,但盡管受了傷,他還是繼續用左手揮砍,魔法護手讓他可以把任何他專注的東西撕成碎片,仿佛一個看不見的惡魔的爪子在他的控制之下,把怪物自己的血變成了毀滅它們的武器。
熊鼠又轉過身來,把他撞到柱子上,卡貝爾掙扎著躲開。就在它那巨大的身軀把它的腹部弄得稀里稀氣的一瞬間,一個巨大的物體連同它的八條腿一起落在了這只鼠怪的頭骨上,把它壓在了石頭地板上,阻止了它的沖力。
然而,卡貝爾并不認為他已經得救了,因為他面前的怪物就像他最嚴重的發燒引起的幻覺的虛構。它的骨架比它的身高還長,八條三節的骨腿,每條腿上有三個手指,一條粗粗的絲線把它和拱形的天花板連接起來,它那沒有眼睛的臉前面的下顎發出咕咕的聲音,使所有沖進水池里的動物都相形見絀。
獵人驚恐地尖叫起來,結果蜘蛛湊近了他,它嘰嘰咕咕的下顎幾乎碰到了他的耳朵,下顎發出的聲音使他的身心都陷入了醉醺醺的麻木狀態。他拼命地想用左拳還擊,但魔法似乎不愿意服從,好像蜘蛛是不可滲透的。
突然,它的八條腿中的一條抓住了背上的絲線,那是之前把它連接到天花板上的絲線,然后它拿起絲線,纏在卡貝爾的軀干上,然后把他扔到背上,他那殘破的手臂撞在它堅硬的骨甲上,用力大到足以讓他暫時昏厥過去。
當卡貝爾恢復意識時,蜘蛛惡魔正沿著他和斯特爾吉進入蓄水池的隧道急匆匆地跑回去。
在遠處,他還能聽到戰斗的轟鳴聲,每隔一段均勻的時間,就會被雷聲的巨大沖擊力所壓制。
他屏住呼吸,朝水池里尖叫,希望閃電女能聽到。
“Stelji !幫幫我!救我!我不想成為蜘蛛的食物!”
“如果你在你的城市知道我的作品,那為什么沒人碰我呢?”
“哦,我當然不知道你的工作,也不知道你的存在。我猜想,盡管我們達成了協議,國王還是回來了。”
聽到爺爺的另一個名字,雅各布瞇起了眼睛。事實上,他的導師有很多名字,盡管大多數都是不同的歷史惡棍,比如莉莉貝斯的邪惡醫生,勒曼尼亞的寡婦制造者,以及更當地的赫爾姆斯加滕的U
de
ki
g。像他這樣一個長壽的怪物,在他從事貿易的過程中,從一個地方搬到另一個地方,得到許多不同的名字,這似乎是不可避免的。
雖然雅各布比大多數人更了解祖父,但他從未聽說過與諾瓦羅西亞王室達成過任何協議。這種想法使他厭惡。這似乎違背了祖父自封的理想,但話說回來,雅各布很清楚祖父的口是心非。他不知道海斯克爾是否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通過冒險家公會。我們當然密切關注他們的成員。畢竟,他們在我們的領域內享有相當大的自由。你在他們的隊伍中晉升得很快,你的舉止和未知的出身立刻引起了我們的注意。然后我開始把許多零散的事件放在一起,這似乎與你來到我們美麗的城市有很明顯的聯系。”
“但你還是等著。”
“我們不能僅僅因為一個人涉嫌對我們的王國犯下罪行就把他關起來。”
“是的,你可以。”
老人笑著說:“我們的國王相信正義,所以我們盡量避免暴露他制造的假象。不管怎樣,我們只等了幾天就知道你是我所懷疑的那個人。畢竟,在赫爾姆斯花園已經有十多年沒有出現過這樣的魔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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