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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知味擺脫了魔念，現在的他即使有疑心也只是出于正常人的好奇，而不是那種無可改變的固執自信。

    “可能吧。”

    “嗯。”甘知味走到門口也轉過身，“我現在對道統看得好像更清楚一些，可我仍然不相信他們會濫殺無辜的魔侵道士，相比之下，我更不相信左流英。”

    甘知味走了，慕行秋在原地站了一會，禿子說：“左流英挺好的啊，他為什么不相信？”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標準和眼光，據此選擇相信誰不相信誰，理由反而最不重要。

    “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跟左流英打起來了，你幫誰？”慕行秋笑著問。

    “幫你。”禿子嘴里炒豆似地蹦出這兩個字，好像稍晚一點就顯得誠意不足，然后他有些猶豫地說：“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把跳蚤拉攏過來？”

    “時間充足得很。”

    慕行秋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將左流英想象成對手和敵人，他只是有一種直覺，左流英雖然退出了龐山，但他仍然是一名注神道士，在道魔、道妖之間容不得半點含糊，當他找回從前的記憶，很難說會做出什么事。

    道士們準備好了，左流英一直沒有出現，慕行秋也不找他，率先飛出雪洞。

    群山潔白，陽光耀眼，之前飛出來的三十一名道士已經不見蹤影，雪地上沒留下任何痕跡，大概是去東南數十里三座山峰以外尋找周千回了。

    道士們一個接一個地飛出來，在雪洞里待了幾天，他們已經不太習慣外面的陽光，紛紛抬手遮眼。

    “左流英呢？”辛幼陶東張西望地問。

    “不用管他，他會找到咱們的。”慕行秋說。

    “咱們去哪？去冰城嗎？”孟詡希望可以快點找到一個安全的容身之所。

    “得先找到楊清音和那群靈妖。”小青桃肯定地說。

    慕行秋從百寶囊里召出一枚四寸長的骨刺，放在手心里，骨刺旋轉了三圈，尖端指向了西北方。這是龍魔留給慕行秋的妖器，能夠指出她的方位，也就是靈妖的位置。

    “先找靈妖，再去冰城。”慕行秋帶頭向西北飛去。

    飛越一座高聳的山峰時，道士們紛紛回頭張望，看的不是他們曾經躲藏的雪洞，而是遠處的周千回，有群山阻擋視線，道士們必須飛到高處才能看見他。

    天目在群妖之地望不出太遠，好在周千回所處的營地不算太遠。

    百余座帳篷在雪地上整齊地排列，隱約有人走動，那都是左流英用法術造出來的幻象，至于周千回本人，正坐在一頂帳篷里，身上捆著逍遙索。

    一小群黑點與慕行秋等人背道而馳，正飛向那片營地。

    “繼續前進。”慕行秋大聲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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