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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初一拉韁繩，飛妖昂起頭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尖嘯。

    “啊，我有段時間沒回北邊了，原來榮耀的含義已經(jīng)發(fā)生這么大的改變——看來我應(yīng)該生一些具有拓氏血脈的子孫，也好沾一點榮耀的光。”

    萬子圣母聲音雖然飄忽，看樣子卻不像是在開玩笑，她甚至仔細(xì)打量拓初，最后卻不太滿意地?fù)u搖頭。

    拓初大怒，強行忍住，冷冷地說：“萬子圣母，就算你沒回北方，也該聽說過舍身國和群妖之地的變化吧？”

    “總有妖族想告訴我一些什么，可我懶得聽，我應(yīng)該知道些什么，你還是說一遍吧。”

    拓初握住韁繩的手更緊了一些，“時移事易，萬子圣母，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拓氏王族如今是眾妖之主，舍身王乃是眾王之王，越早承認(rèn)現(xiàn)實對你越有好處，否則——哼。”

    拓初又拽了一下韁繩，飛妖抬起頭發(fā)出的已經(jīng)是悲鳴了，拓氏王族的意思很清楚，要么為奴，要么為獸。

    萬子圣母似乎被嚇住了，細(xì)長的身子微微晃動，沉默片刻，她說：“否則什么？擤鼻屎并不能讓我明白你的意思。”

    拓初不想再忍了，命令飛妖升得更高一些，厲聲道：“舍身國對浮海城志在必得，我們?nèi)羰窃趹?zhàn)場上看到你與人類作戰(zhàn)，諸事皆休，你若想坐山觀虎斗，甚至投靠人類，就等著與舍身國大軍一戰(zhàn)吧。”

    萬子圣母再開口時聲音清晰了一些，“我不喜歡人類，我的子孫與部下也都不喜歡，個別人類比較不錯，但這改變不了人類整體的卑劣。”

    拓初怒意稍減，“你能明白道理就好。”

    “可我更討厭舍身國，這該怎么辦呢？”

    “你說什么？”

    “不如這樣吧，咱們抽簽決定誰先攻打浮海城，消滅人類之后咱們再打一仗，希望拓氏王族能多派一些優(yōu)秀的王子王孫來，我比較喜歡健壯的妖族，稍微胖一點沒有關(guān)系，我想改善一下子孫的身材，都像我這么瘦也不好，還要英俊一些，起碼要比你英俊……”

    拓初伸出手臂，掌心里托著一顆毛聳聳、呲牙咧嘴的猴頭，從猴嘴里施放出一條紅、白、黑三色長蛇，直撲萬子圣母。

    萬子圣母打了個哈欠，轉(zhuǎn)過身，對襲擊根本不當(dāng)回事，骨船又慢慢駛回禁制之中。

    三色長蛇瞬間即至，空中突然伸出一只大手，握住長蛇用力一纂，蛇形灰飛煙滅。

    萬子圣母乘船而去，大手消失，從高處緩緩降下一道身影。

    劉揀意一直在觀看，覺得很奇怪，萬子圣母的幫手像是人類，身體卻太瘦了，說是皮包骨頭一點都不夸張，臉上有一塊區(qū)域甚至連皮都沒有，骨頭直接顯露出來，可他仍然更像人類，沒有尖耳和獠牙，更沒有獸角與巖石一樣的皮膚。

    “你是使者，我不殺你。”枯瘦者說話聲音穩(wěn)重有力，“回去告訴舍身王，別急著耀武揚威，一切尚未可知，妖族反抗道統(tǒng)與人類，不是為了給另一群妖族當(dāng)奴隸。你踩在飛妖身上，就是在告訴全體妖族遠(yuǎn)離拓氏。”

    拓初大笑，剛才那只大手讓他明白，只憑自己是斗不過對方的，猛地一拉韁繩，命令飛妖轉(zhuǎn)身，然后大聲道：“裴子函，你不是妖族，沒資格替妖族說話，萬子圣母受你蠱惑，那是她自取滅亡！”

    舍身國使者飛走了，裴子函目光轉(zhuǎn)動，落在兩名符箓師身上，慢慢飛過來，相距百余步時停下，聲音一下子變得有氣無力，“小青桃還好嗎？我很久沒有接到她的信了。”

    “她很好，也寫過信，總是送不到。”辛幼陶收起隱形禁制，難以相信這就是從前跟自己一塊在龐山修行的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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