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七章 辨真假-《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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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以步伐作畫。就好像李云心初見喬氏鏢局的車隊、被劍客們擄到林中之后做的那樣子——以極隱秘的法子施展畫道手段,以獲得某種神通。
做法持續了一刻鐘。黃冠子停下腳步。
靜立一會兒,像是自言自語似地說:“人來了。”
又隔一會兒:“不會很久。東海君這個人看著不聰明,但實際上很謹慎。我這里看著一覽無余,但實際上禁制頗多。我如今算是冒險。”
——原來他在與什么人說話。
“她來東海目的不明。但應該是來幫李云心的。李云心……”
他停下來聽那邊說了一會兒:“他的目的也不明。但依從前的事情來看,他應該只是想要活而已。時勢叫他不得不逆流而上……當初要找真龍做靠山。結果發現這靠山不可靠,如今該是打算自救了——他并不在意我們的事。”
那邊又說了這些什么。說的似乎頗多。
但黃冠子臉上的沒有表情,平靜如水。他如此聽了,說:“他可用。是的。我現在就在這樣想,也這樣做。”
“嗯。該是巧合——這些日子他和我做的事情倒是一致的。這一年來我一直想要挑撥東海君與別的龍子爭斗。可他總猶豫。現在李云心來了,我和他算是剛柔并濟了——他對東海君沒我這么客氣,現在這水妖幾乎對我言聽計從。”
那邊的人說話。說得不多,該是只有三四句。
黃冠子的臉上終于有了表情,微微皺起眉:“這樣合適么?他不是個安分的人。這次再活下來、再長了本事……只怕再沒人能制住他了。”
隔一會。
他無可奈何地低嘆口氣:“有句話,不該是屬下說的。但……貪多嚼不爛啊。”
這次那邊說得更少,似乎只有一句了。
黃冠子搖了搖頭,轉身。背著手用腳在地上擦,仿是要將些痕跡擦去,也像是在邊擦邊想些什么。然后坐到院中的石凳上,閉了眼睛吐納煉氣。
修行人氣息極長。他的修為也該算是高深,就更長——一呼一息將近一刻鐘。如此十次呼吸的功夫,院外傳來腳步聲。黃冠子睜開眼,瞧見東海君身邊那小校提著一只白紙燈籠,瞇著眼睛笑看他:“先生。君上吩咐說,叫先生提審下午捉到的奸細——末將陪先生去。”
黃冠子睜開眼睛,精光一現:“啊,末將?”
小校嘻嘻一笑:“君上說等平定了這海面,叫小的做伏波將軍。”
黃冠子便也笑了:“君上還說什么了?”
小校做了個請的手勢:“再就只吩咐眼下這事了——先生,那奸細膽子大。竟敢說先生是假的。嘖。我瞧他不過是個凡人,也敢自稱共濟會的使者……”
一邊如此絮絮叨叨地說,一邊指引著黃冠子走了。
當兩人再見到自稱共濟會使者的武家頌時,后者已經面目全非了。
該是遭受了酷刑。身上沒什么傷口,也沒有血。然而皮膚變成青紫色,像將熟未熟的李子。皮下腫脹,仿佛用針一戳,就能流出汁水或者膿液來。
囚禁他的是一間水牢。除了入口那一側緊貼墻壁延伸而下的樓梯之外,都是海水。武家頌半個身子浸泡在海水里,好像一顆醬蘿卜。
小校提起燈籠、在入口處一照,得意地說:“賊子大言不慚,我替先生教訓過了。如今先生盡可以問——我為先生壓陣。”
下午的時候黃冠子對東海君說,二人可以對質。看來如今倒真是叫二人來“對質”了。小校聲稱自己已經“教訓”過,只怕是嚴刑逼供之后才叫黃冠子來問。但這種事也是題中應有之意,黃冠子并不在放在心上。
他微微點頭,走下濕漉漉的石階去看那武家頌。
這位自稱使者的來客一定沒料到自己會落得如今的地步——登島不過三個時辰,沒成為座上賓也就罷了,還被關在水牢中。妖魔的刑訊手段哪里是凡人能經受得住的。要不是從前島上也有凡人,怕是早就一命嗚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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