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七章 辨真假-《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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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雙臂被吊在墻壁上,無力地垂著頭。但青紫色的面孔上一雙眼睛倒是亮,仿佛昏暗牢獄當中的兩顆星子。
看到黃冠子沿著石階走下來便盯住他,從喉嚨里擠出嘶啞的聲音來:“呵呵……呵呵呵呵……你就是那個……共濟會的使者?嗯?你覺得你是共濟會的使者?”
黃冠子冷靜地看了他一會兒,嘆口氣。仰臉對小校說:“將軍下手太重了。怕是這位已經疼得失了理智。”
說了這話,抬腳走過去。所過之處水波仿佛被熨平,變得像是鏡面一樣。用六步走到武家頌身邊,朝墻上點了點。鐐銬鎖鏈嘩啦啦地解開,男人的身軀落下來。黃冠子伸手攙住,再往虛空里隨意一比劃,便浮現兩位黃巾力士。
兩個力士抬了一頂小輿。黃冠子將武家頌放上去,才退后一步又嘆息道:“你只是個凡人。經受得了這樣的手段,還自稱共濟會的使者,也是錚錚鐵骨了。唉……也罷。看你這份骨氣,我來問一問你。”
“如果真是我會的人,卻是自作主張來了這兒——因著同舟共濟的兄弟情誼,我必然保你平安離開東海。倘若不是,而是木南居的人,我也給你一個痛快。”
他這話音一落,那武家頌卻強撐起身,連連冷笑:“呵呵……呵呵……你剛才的手段,是畫道吧!?木南居的人自稱畫圣舊部——以為我不認得么?!”
黃冠子笑了笑。邊引那兩個黃巾力士隨他走,邊道:“老弟。如果你真是我會的人,這種法子可不能自證清白。你可知道,辛細柳這個人?”
武家頌瞪起眼睛看著他,欲言又止——看起來像是知道,可擔心對方是在詐自己的話,因而生生收住了口。
黃冠子卻不在意。繼續說道:“辛細柳是我會的人——如果你真是自己所說的身份,應該曉得的。她難道沒有畫道的手段么?木南居自稱畫圣舊部,我們就正應該學會這個本領了。我問你,你既說自己是共濟會的使者,那么上承哪一位長老?”
說到這里的時候,已經走上臺階。小校原本以為他也要嚴刑拷打,結果卻看他將人給接出來了,一時間略有些手足無措。
黃冠子也對他一笑:“你去稟報東海君。就說我自有法子辨別真偽——明日一早,把這人完完整整送到殿上、給君上發落。”
小校愣了愣,難為情地說:“但君上吩咐過……吩咐過……”
黃冠子倒笑著嘆口氣:“好吧。君上是吩咐你寸步不離地看著、怕這人暴起害了我的么?”
小校忙點頭:“正是的。”說罷意識到是蠢話,訕訕地笑了笑。但黃冠子并不在意:“那么就跟著吧。這位朋友——我問你是上承哪位長老,怎么不說話?”
兩位幻化出來的黃巾力士抬著武家頌如履平地,連一點兒顛簸也沒有。可這武家頌在水中受刑的時候還有幾口硬氣,到了這上面舒服了些,人卻也顯得更加衰弱。愣了好半天才道:“休想從我口中套出——”
黃冠子便又笑。絲毫不像是在審問犯人:“這是個好借口。什么事情答不出,只消說是擔心我要套你的話,就不提。但客人是不是忘記了自己的處境——如今不是你審我,而是我審你。你自稱我會使者,總得拿出點兒叫我信服的東西。”
“我共濟會從前有長老數百,使徒數十,在人間的下線更是無算。前些日子又逢大變,許多點、線都斷掉了。我就是有心要查你的來歷,也難查得出。你再是這個態度——”
他說到這里的時候已出了水獄。便轉了身看武家頌:“我就是想保你也保不得了。你好好想一想,自己到底上承哪位長老、如今又為誰做事。如果答不出,明天就要死在殿上了。”
武家頌瞪起眼睛看他。但這一回卻不像是在發怒,反倒是疑惑了。
“你……”他猶猶豫豫地說,“你……真是我會的人?”
“說出一個名字。就知道我是不是。”
他們兩個人對話的時候,那小校就在一邊聽著。并不催、并不急。而似乎是將每一句、每一個神情都記下了。他盯著武家頌,仿佛要把話從他的嘴里生生“看出來”。
約莫過了三息的功夫,武家頌終于咬了咬牙:“木蓮道人。”
黃冠子一笑:“哦。是他。”
“木蓮道人是秉虛洞天一脈,座下三個弟子。兩個是我會的人,一個并不知情。沒聽說過在世俗間有什么牽扯——你么……”
武家頌瞪大了眼睛:“木蓮道人座下首徒繁華大仙——正是他引我入會,木蓮道人是我的祖師!你……當真是我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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