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眾人又說說笑笑的定下了動工的日子,焦順想起先前答應香菱的事情,便又道:“冬日里動土不易,不如先置備木料石料,拆了亭臺樓閣,等開春兒把要留的珍品圈定了,余的就讓各處自行移栽。” “這么做一來可以省去不少人力,二來府上也能落個好名聲,豈不好過咱們大冬天的枉費力氣?” 說著,又指向院內道:“我這院里素凈的很,屆時也正好落個便宜,移些府上不要的花花草草過來。” 聽焦順說的有理,何況又自承要沾些便宜,賈璉幾個自也不會駁了他的意思。 遂定下來年陽春三月,先讓府里上下自行挖取移栽,也算是眾人的德政、福利。 等送走了賈璉等人,焦順回頭把這事兒告訴了香菱,只喜的這癡丫頭連念些什么‘綠肥紅瘦春歸去’的言語。 玉釧兒在一旁酸道:“因大爺總叫她抄這個錄那個的,近來她亂翻了幾本書,倒就拿起腔調起來了。” 焦順佯怒道:“你這丫頭只知道吟詩,卻怎么不知道謝我?” 香菱卻當了真,竟就當場拜倒了,說是大爺既護住了這許多花草,自己無論什么都肯依從。 瞧她那一臉慈悲正經的小模樣,錯非是已許了旁人,焦順必要把她素日里不肯依從的花樣,統統擺置一番才肯罷休。 當下只裹在懷里,義正言辭的道:“爺只因愛你這純善心思,這才費功夫成全了,卻哪用得著什么回報?” 香菱素日里雖也柔順乖巧,可卻是直到這時,才千肯萬肯的托付了真心。 自此侍奉起來,愈發的盡心竭力。 卻說焦順與她熱絡了好一陣子,眼瞧著將近午時了,才推說是約了人在外面用飯,依依不舍的出了東廂。 他到了院里到并不急著出門,而是先尋到東廂內,給栓柱鋪排了許多散碎差事,確保他從中午忙到晚上也不得閑,這才背著手施施然去了。 沿著后街一路向東,倒撞上好些個認識不認識的,主動上前招呼見禮。 焦順也便根據衣冠,或鄭重或隨意的應了。 等到了十字街口,又見府里的管事錢啟,正押著幾輛驢車往回趕,他便順嘴兒問了句:“錢管事這是做什么去了。” “哎呦~” 錢啟原正騎在大叫驢上,見是焦順迎面招呼,忙滾鞍落驢小跑著迎了上來,堆笑道:“方才竟沒瞧見大爺,倒真是小人的罪過了。” 說著,又指著后面車上道:“這不是府里又要制消暑冰么,特命我尋了這幾車上好的冬菊、臘梅回來,雜了香料混在里面。” 想起去年夏天,自己也曾做過采買消暑冰的差事,焦順一時倒有些恍惚。 半晌,又將下巴一挑:“選好的賣我些如何?” “您這說的哪里話?” 錢啟忙道:“要不您親自選一車,我這就給您送家里去。” 焦順把手一擺:“用不了那么多,給我弄上半簍也就足夠了。” 錢啟心下這才暗暗松了口氣,忙尋來個干凈布口袋,又親自選了些菊花、臘梅填進去大半。 然后請示道:“我派個人跟著您?” “不了,我是要去赴私宴的,倒不方便帶了人去。” 焦順徑自拎了那布口袋,也不管如今的身份合不合適,又兜兜繞繞尋到了東胡同酒肆。 這店里的齊掌柜也是老相識了,現如今再見著焦順,卻不敢賣弄什么舊交情,忙不迭迎出來滿口的吉利話,又伸手欲要接過那布口袋。 焦順把那口袋往后一縮,吩咐道:“置備一桌上好的席面,午后【下午一點】讓雙全送到我家老宅去——我還忙著呢,就不和你多說什么了。” “哎、哎!” 那齊掌柜連聲應了,誠惶誠恐的把他送出門,又連道了幾聲‘大人走好’,這才匆匆回了后廚,吩咐灶上好生賣一賣力氣。 焦順又拎著那布口袋,晃晃悠悠轉至寧榮后巷。 焦家如今雖住在榮府后門內,這邊兒的老宅卻也并沒有收回去,于是就安排了胡婆婆祖孫占著——她們祖孫白日里因要在焦家服侍,故此也只是晚間才回來。 不過這會兒焦順趕到時,那院門上卻并沒有落鎖。 他只三長兩短的拍了幾下,那門就緩緩開了半邊。 焦順側身擠進去,又順手把房門反鎖了,回頭就見銀蝶蒼白著小臉,縮手縮腳的站在身后。 細瞧,卻竟是凍的。 焦順往東北角掃了眼,問道:“你沒起火?” “怎么敢!” 銀蝶顫聲道:“我在里面又冷又怕,唯恐來的是別個。”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