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卻說這次被賈珍波及的,可不僅僅只是榮寧二府的人。 轉過天,薛姨媽一早就聽人稟報,說是昨晚上薛蟠正與狐朋狗友吃酒時,冷不丁得知賈珍染了臟病,竟嚇的在席間大呼小叫起來。 現如今人人皆知他是賈珍的同道中人,本來呆霸王的名聲就已經影響到了親事,這一來只怕更是…… 薛姨媽為此氣的不輕,連早飯都沒吃,便領著個親近仆婦出門散心。 兜兜轉轉繞到桃花林附近時,忽就見遠遠的走來個魁梧的身形,卻不是焦順還能是哪個? 因想起木凋的事兒,薛姨媽下意識就避到了桃林里,直到焦順匆匆遠去,這才松了口氣。 回頭見那仆婦正在納悶的看著自己,薛姨媽忙急中生智的解釋:“我方才沒看清,還當是來了外客,后來瞧出是順哥兒,卻也不好再現身了?!? 那仆婦知道薛姨媽方才正為薛蟠的事情煩心,一時看花了眼倒也算不得什么,故此也就沒多想。 反而徑自伸長了脖子,沖焦順消失的方向張望了幾眼,回頭道:“太太,焦大爺像是沖著怡紅院去了,我看多半又是為了造車的生意,來找寶二爺商量的?!? “寶玉能理會這些?” 薛姨媽聞言無奈道:“還不得指著姐姐拿主意,再讓周瑞出面打理?” 那仆婦見她似乎有些憂慮,忙寬慰道:“這也未必不是件好事兒,既然二爺不上心,等咱們姑娘過了門,這些事情自然都是她掌著?!? “唉~” 薛姨媽嘆息一聲欲言又止,卻是從這句話想到了姐姐身上,想當初賈政又何嘗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 家里大事有老太太做主,小事瑣事全在姐姐肩上擔著,起早貪黑從不敢怠慢分毫,誰成想勞心費力含辛茹苦,最后卻落得如今這步田地? 怕只怕寶釵日后…… 她搖了搖頭,把這些隱憂暫時拋到了腦后,招呼著隨行的仆婦意興闌珊的回到了清堂茅舍。 然而回到家中,她卻愈發坐立不安的焦躁起來,于是不自覺又取出了那只木凋,捧在手心里細細摩挲,目光也漸漸迷離起來。 可也不知道是因為剛見過焦順,還是最近被寶釵打趣多了,亡夫的音容笑貌和焦順的身影,竟是交替輪轉的浮現在眼前。 甚至一些與亡夫有關的回憶,還出現了張冠李戴的現象…… 別說,這焦順和寶釵的父親還真有幾分相似,都是高大魁梧國字臉——若不然也生不出薛蟠來。 呸~ 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薛姨媽暗啐了一口,捂著通紅發燙的雙頰,心下又羞又愧,覺得自己多半是鬼迷心竅才會對亡夫如此不敬。 往后再不可如此! 薛姨媽咬著銀牙暗暗發誓,旋即用一方素帕將那木凋裹了起來,揣在袖子里起身向外走去。 事情皆由此物而起,還是盡快物歸原主做個了斷才好! 打定了主意之后,薛姨媽特意支開了身邊所有的仆婦、丫鬟,獨自一人出了清堂茅舍,為避人耳目,又專選僻靜小路繞行。 她原就不是什么心志堅定的人,這一路獨行‘翻山越嶺’的,心下就又忍不住打起鼓來,一忽兒為難見了焦順怎么開口;一忽兒又擔心焦順會詢問自己,為何隔了這許久才物歸原主。 再者…… 雖是事出有因,自己一個寡居婦人單獨跑來堵截年輕男子,若被人撞見了可如何說的清? 越想她腳下就越是遲疑,可都已經走到這里了,她又不想半途而廢。 正左右為難的時候,忽然間就見前面閃出兩條熟悉的身影,細瞧卻正是王熙鳳和平兒這對主仆。 “鳳丫……” 她下意識呼喊了一聲,喊到半截才驚覺不對,自己明明是要避人耳目的,卻怎么主動招呼起鳳丫頭來了? 不過再向后悔也已經晚了。 對面王熙鳳先是吃了一驚,旋即便滿面堆笑的迎了上來,隔著老遠便嬌聲道:“您老人家怎么跑這邊兒來了,剛才生生嚇了我一跳呢?!? “這……” 薛姨媽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只好尷尬的反問:“鳳丫頭,你不在前院理事,怎么跑這邊兒來了?” “害~”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