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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喉嚨里傳來“嗬嗬”的笑聲。

    下一刻，楊落陡然伸出右手，以對于普通人來說風(fēng)馳電掣，但對于楊落和林恒兩人來說卻顯得無比緩慢的速度插入了自己的眼眶中。

    “嗤”“嗤”兩聲過后，他把自己兩只血淋淋的眼球挖了出來。

    他顫抖著右手，慢慢放在了林恒面前，兩枚帶肉的血紅眼珠在掌心顫巍巍地立著，仿佛還攜著楊落那抹煞氣一般，與林恒對視著。

    而楊落也回光返照一般，原本眼球所在的位置，只剩下兩個紅洞洞的眼眶。他厲聲大笑起來：

    “……來，將它們拿去吧！

    “我已經(jīng)沒有機(jī)會了，但我至少要‘眼睜睜’地看著你——

    “看看你是在你所堅(jiān)守的‘正義’上粉身碎骨——

    “又或者是登上絕頂，做到你想做的那一切！”

    楊落凄絕的笑聲響徹谷底。

    林恒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手，慢慢朝楊落的掌中移去。

    但就在他快要拿到那兩枚眼球的時候，一陣狂風(fēng)忽然卷來。

    ——這是什么情況，為何自己事先竟沒有感知到半點(diǎn)征兆？

    林恒心神一震，拼盡自己剩下的力量起身一轉(zhuǎn)，想要和那不知名的來客再戰(zhàn)一場，哪怕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消耗了身體內(nèi)所藏的大部分能量，再經(jīng)歷一場戰(zhàn)斗，恐怕要不了幾秒就會徹底粉身碎骨。

    但也就在他起身轉(zhuǎn)頭的一剎那，卻發(fā)現(xiàn)那個不知來意的敵人已經(jīng)不在原地。

    仰頭望去，卻只能看見一個展翅而飛的身影自半空中騰飛而去，幾乎只是一剎那間，便已經(jīng)消失在了山崖之上。

    “那是……”

    林恒回過頭，重新看向楊落，卻發(fā)現(xiàn)他的手掌中那兩枚眼球已經(jīng)不翼而飛。

    但他的臉上卻既有激動，又有惶惑，兩只紅洞洞的眼眶直直地“看”向那道展翅而飛的身影離去時的方向，嘴里喃喃著：

    “黑月神使……黑月神使……”

    ——這就是當(dāng)初親手將“衍神秘藥”送到楊落手中，讓他踏上登天之階，成為超凡者的那個“黑月神使”么？

    林恒微微一怔。

    而就在這短短的一段時間里，楊落的氣息已經(jīng)沉寂了下來。

    他的口中不再有聲音。

    只有臉上的表情，還保留著生前最后的狀態(tài)：惶恐、驚訝、激動……以及遺憾。

    看著楊落這張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生機(jī)的面龐，不知為何，林恒感覺自己心中并沒有大仇得報的喜悅，反而只剩下一種空蕩蕩的寂寞。

    殺死了楊落，他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就像是已經(jīng)被鐵銹完全銹住了的齒輪一樣，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氣，只想就這樣倒在這里，長睡不起。

    ……但是，不能就此倒下。

    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林恒艱難地支起身體，已經(jīng)完全骨殖化的身軀，一步一步，踏過已經(jīng)逐漸熄滅的火場，朝著谷外走去。

    盡管并沒有成功取到楊落想要給他的那兩枚眼睛，但是此時此刻，林恒卻有一種感覺，天上仿佛正有一雙眼眸在注視著自己，注視著自己的成敗，注視著自己的未來。

    “……那你便看著吧，看著我是怎么走著……直到死去的。”

    林恒在心中對楊落說出最后一句話。

    然后，他踏過了谷口。

    ……

    徐景園和江朝安帶領(lǐng)的武裝人員將堵滿了前方的道路。

    所有人都驚疑不定地舉起武器，瞄準(zhǔn)著那個像是白骨壘成的怪物一樣的角色。

    ……他是誰？

    哪怕是江朝安也認(rèn)不出來，這就是自己本來要帶著北上的那個男人。

    ——直到林恒舉起雙手，做出了沒有威脅的姿勢。

    ——以及下一刻，從他口中，用無比沙啞的聲音，所說出的話：

    “清江省警察廳一級警員林恒……因犯殺人罪，破壞鐵道設(shè)施罪，危害公共安全罪在此自首。

    “……請逮捕我吧。”

    終于寫完了。今天總算好了點(diǎn)，三更八千字，算是補(bǔ)回來了。

    ……感覺這段時間很容易復(fù)陽，大家還是小心點(diǎn)。

    另外，接下來應(yīng)該再過幾章就會重新轉(zhuǎn)戰(zhàn)國外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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