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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氣中回蕩著納瓦利干枯而機械的聲音。

    血肉的菌毯緩緩蠕動著。

    林恒挑了挑眉頭。

    “好，看來你已經(jīng)明白我的意圖了——事到如今，就算再說多一些也無妨，反正你也可以猜到。

    “……就像是我剛才說過的那樣，‘命匣’這種機制，讓只要留下更多的血肉在外面，就能與本體建立更深也更遠的活性聯(lián)系——既然存在這樣的原理，那么往下推導(dǎo)就可以得出一個很重要的猜想：

    “那就是——

    “倘若我在外界留下的血肉，包含的細(xì)胞量已經(jīng)超過了我所謂的‘本體’，而且因為哪怕是腦細(xì)胞我都可以快速再生——所以這團血肉里甚至都可以包括我的腦細(xì)胞，成為一團有大腦、有五臟、有神經(jīng)、有血液骨骼，看起來和我的本體一模一樣的‘血肉’的話……那又會如何？

    “所以在這個時候，一個問題很自然地便浮現(xiàn)出來了出來——我的本體……還有這團分離出來的血肉，到底誰為本體，誰才是被分離出來的那個呢？”

    林恒的聲音，讓納瓦利所控制的相位激光發(fā)生器的紅光稍微偏移了一些，他的本體也微微閉上了眼睛。

    “‘我之為我’，這是一個哲學(xué)上的經(jīng)典問題，無論是康德、胡塞爾，還是維特根斯坦、薩特，這都是他們理論中最重要的一環(huán)……‘存在’這個概念，與‘我’的定義深深地聯(lián)系在了一起，倘若‘我’的主體性不存，那么一切存在的確定性也就變得可疑了起來。”

    林恒瞇起了眼睛，因為是從血肉菌毯中直接塑成的，就連眉毛也是血紅色的。

    而此刻，他那對血紅色的眉毛便像兩把飛刀一般，向兩邊豁然砧開。

    “——像這種太過虛無縹緲的哲學(xué)術(shù)語和理論我并不關(guān)心。事實上，就算是對自我的困惑也只持續(xù)了很短一段時間而已。很快，我就放棄了這種糾結(jié)的思考，不再考慮‘自我’的存在形式，目標(biāo)變得明確起來。”

    “哦，為什么？”

    納瓦利的聲音尚未完全散去，林恒便已經(jīng)淡淡道：

    “因為就在那個時候，‘血天使’徹底爆發(fā)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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