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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xiàn)在關(guān)鍵是陛下和諸公能不能接受。”

    張貴說道。

    袁可立想了想道：“為社稷千秋安危計，鄙人自然不介意由官府組織百姓百姓審官紳！”

    陳子壯也道：“沒錯，我們雖說也是官紳一員，是士大夫，但也是大明之臣，肩負(fù)著社稷安危，既然要為生民立命、為萬世開太平，豈能顧小節(jié)？如昔日范文正公言，一家哭何如一路哭？如今也是一樣，官紳之體面如何能與社稷安危相比，天下風(fēng)紀(jì)相比？”

    “這話倒是沒錯，如今為大明中興，所推行新政皆是損有余而補(bǔ)不足，只會使豪強(qiáng)不喜而百姓喜。”

    “而這樣一來，難免會有鋌而走險之豪強(qiáng)，或是藩王或是世家大族乃至將門土官；總不能每次叛亂發(fā)生，都能讓這些官紳可以恣意投敵而事后無事！如此，如何對得起因叛亂加劇而死難之將士與百姓？！所以，不如趁著潞王之亂，就正風(fēng)紀(jì)，對凡被叛軍攻陷地方的官紳進(jìn)行清算，他們既然昔日受過朝廷恩養(yǎng)，就應(yīng)當(dāng)接受朝廷的清算！”

    盧象升這時跟著說道。

    “元輔認(rèn)為呢？”

    張貴則看向了韓爌。

    韓爌看著袁可立、陳子壯、盧象升這些人，他也不知道國舅張貴是怎么這么會挑人，竟讓整個制策司全是有公心而無私欲之人，乃至他現(xiàn)在作為首輔，也受其影響，不敢不多為社稷安危之事思量，而不敢只思量自己家族的利益。

    這也算是近朱則赤，近墨則黑。

    在制策司中，于執(zhí)政上最有為官經(jīng)驗的韓爌，此時也就因此很是中肯的提醒道：“清算就意味著朝廷徹底不以‘仁恕之道’對待官紳，也不再承認(rèn)‘士為四民之首’，而是重回太祖之制，士可以治民，而民亦可以監(jiān)督士。這樣的話，則我大明將會徹底不再是君王與士大夫共天下，而是君王與百姓共天下。”

    “如果說，君王要與百姓共天下，那自然不能再視百姓如牛馬，當(dāng)開啟民智，使士大夫不能壟斷學(xué)問知識，換句話說，當(dāng)令讀書人更多，最好，我大明人人皆是讀書人。”

    韓爌說著就看著張貴笑道：“國舅爺和趙部堂能在江南完成清丈田畝和追繳逋賦的新政，也跟在江南有很多百姓讀書有關(guān)，有大量寒門士子可以為官府所用有關(guān)。”

    “所以，如今要想對天下士紳進(jìn)行清算，那就得讓更多的百姓讀書，成為朝廷可用的循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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