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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嗎？”

    “對誰？”蝙蝠俠反問道。

    “對我，對任何人，對那個死在你前面的布魯斯我知道，你其實不是很想做蝙蝠俠。”

    “我繼承了布魯斯·韋恩的記憶。我的da與他一模一樣，我的性格、反應(yīng)也大多都來自于他。可以說，我就是他。甚至在我的瀕死體驗里，我遇到的都是布魯斯·韋恩的母親。”不想做蝙蝠俠的男人這樣說道。

    “但我其實不恨他，真的，一點也不。因為我知道，如果他有得選，他不會做這種事。”

    女人輕撫著他的臉，如此溫柔，如此具有母親的溫暖“但你也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他的殘忍，不是嗎？他很清楚，繼承了他的記憶，你無論如何都會選擇保衛(wèi)這座城市。”

    蝙蝠俠突然笑了。

    “我想過很多種我的死法——我可能會在一次睡眠后死去。我也想過作為蝙蝠俠死去，在一次火災(zāi)中，一次拯救溺水之人的行動里。”

    “我可能死得轟轟烈烈，英勇犧牲。完成了蝙蝠俠的最高目標(biāo)阻止哥譚被毀滅。也可能死得無人知曉，只是作為克蘭·桑普斯死去，毫無價值，被安葬在公共墓地里。”

    “但卻從沒想過這種死法我居然是和小丑一起死的。”

    “你已經(jīng)完成了蝙蝠俠的最終目的了，現(xiàn)在，沒有任何人能夠再威脅到這座城市就和我來吧，好嗎，克蘭？”女人再次拉起他的手，她的背后出現(xiàn)了一扇潔白的大門。蝙蝠俠不知道那后面是什么，但他沒有動。

    “你要帶我去哪兒，母親？”

    “一個你應(yīng)該去的地方，一個配得上你的地方。”瑪莎·韋恩如此答道。“在那里，你不必再心懷憤怒與憎恨，也不必傷害任何人或被任何人傷害。你只需要享受快樂與寧靜就好。”

    “只需要你跟我來就好。”

    蝙蝠俠仍然沒有動，他既沒有接受瑪莎的邀請，卻也沒有拒絕他。相反，他突然說了句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話“我會醒來，母親。”

    “什么？”不知道是不是他幻覺的瑪莎·韋恩看上去比他還要困惑。

    “我會醒來。”蝙蝠俠如此說道。“如果要問我從布魯斯·韋恩那充滿痛苦的記憶里學(xué)到了什么——那就只有一件事了。”

    “蝙蝠俠從不屈服。包括面對死亡。他從不屈服，他失敗過許多次，被人打倒在地也有許多次。但卻沒有一次他是放棄了的。”他堅定地說。

    “事情還沒結(jié)束，小丑的幫派依舊在威脅著城市的安全，還有許多人沒從危險中脫身。而這座城市也應(yīng)該得到一個更好的結(jié)局，最關(guān)鍵的是，母親。”

    他笑了起來“最關(guān)鍵的是那臺機器，啊，那臺該死的機器。我還沒有設(shè)置它啟動的時間。如果我死了，就不會再誕生下一個新的蝙蝠俠，到了那時，誰來守護這座城市呢？”

    瑪莎·韋恩注視著他，眨了眨眼，潸然淚下。淚滴劃過她的臉龐，跌在地面之上。她低下頭，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道“就當(dāng)是為了我僅此一次，逃脫你的職責(zé)，不要再去戰(zhàn)斗了，好嗎？”

    “不母親。”蝙蝠俠輕輕推開她的手。他知道，自己很快就會醒來。一種莫名其妙的直覺就是令他如此篤定。

    他低聲說道“我還不能死，現(xiàn)在不行。還不是時候。”

    蝙蝠俠猛然睜開眼睛，看到白天曾見到過的那個自稱是法師的男人站在他面前，滿臉平靜。

    “你來多久了？”

    “沒多久，蝙蝠俠。”何慎言說道。“你們倆玩的很盡心啊，我在電視上都看到了。”

    他指了指那些已經(jīng)被關(guān)掉的攝像機。

    “法師也會看電視？”

    “作為一個快死的人，你的意志力真是令人不敢相信。我打賭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痛吧？你居然還能跟我講冷笑話。”法師輕哼了一聲，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這個動作自然令蝙蝠俠要緊了牙，但他沒發(fā)出一聲痛呼。

    “現(xiàn)在，我再問你一遍”何慎言再次伸出右手，淡藍色的星云在手掌上旋轉(zhuǎn)著。“你要接受這份詛咒嗎？”

    蝙蝠俠看了這東西一眼，他問道“這份詛咒能讓人們過得更好嗎？”

    “看你如何使用。”

    “很好。”蝙蝠俠點了點頭，隨后毫不遲疑地握住了法師的右手。在那星光爆發(fā)之時，他對法師輕聲說道“你知道嗎？在我的印象里，只有魔鬼才會在人們走投無路之時給他們第三個選擇。”

    何慎言咧著嘴笑了“說不定我就是呢？你有與惡魔同行的勇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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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皇注視著畫面中那個身穿黑色蝙蝠衣的男人，他說道“令人驚訝。”

    “驚訝什么？他的意志力嗎？”

    “那只是一方面更令我感到驚訝的是，他與我的某個兒子的相似程度。”帝皇的臉上帶了些感嘆與回憶。他緩緩說道“我不是個好父親，從來不是。他們會陷入那樣的境地，我要負(fù)絕大部分責(zé)任。”

    “得了吧。”法師毫不留情地說道。“這種話通常都是在人們犯過錯之后才會說，毫無作用。”

    帝皇苦笑著回答“你說得對極了，法師。”

    他沉默了一會，接著說道“你還有其他人選嗎？我的意思是，像他一樣的。”

    “多得去了，我又不是某個只能坐在椅子上的倒霉蛋。無盡的宇宙里有那么多人類，想找?guī)讉€適格者不是再簡單不過了嗎？”

    聽到這個消息，帝皇的表情反而變得嚴(yán)肅了起來“你必須向我保證一件事，法師，你必須告知他們完整的真相后，讓他們自由選擇是否承擔(dān)這份責(zé)任。我不想有任何的欺騙或者是謊言。”

    “那是當(dāng)然。”何慎言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攸c了點頭。“我又不是某個從不把話說明白，還喜歡把自己兒子當(dāng)成工具用的謎語人，你覺得呢？”

    看著法師臉上的笑容，帝皇突然感到一陣牙癢癢。他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有多久了？一萬年，還是兩萬年？這樣像是人類之間兩個朋友的聊天，對他來說已經(jīng)是可望不可求的東西了。

    他低聲說道“那就再好不過了。”

    “他的重塑還會持續(xù)一段時間，所以我還有點時間來和你聊會天。”法師晃了晃腦袋，他輕聲問道“介意和我談?wù)勀愕哪切﹥鹤訂幔靠肆_諾斯對這部分總是絕口不談。”

    帝皇的臉上再次帶上了苦笑“你怎么這么喜歡揭人傷疤？我是個失敗的父親，我愧對于我的每一個兒子當(dāng)然，用你的話來說，如果我能夠真正的當(dāng)面告訴他們這句話，可能結(jié)果就會完全不一樣了吧。”

    “可別誤會了，我不是那種喜歡挖苦他人的家伙。我只是單純的替你感到可惜。”

    “可惜？”

    “是啊，你本有那么多機會去完成你的理想，你的事業(yè)。卻都在每一個要緊的關(guān)頭因為一些陰差陽錯的小小錯誤而導(dǎo)致失敗，一錯再錯。現(xiàn)在，不僅你沒能完成自己的理想，甚至還被困在了一把椅子上。而如果你沒有好運氣的通過克羅諾斯聯(lián)系上了我，這會兒，你應(yīng)該在準(zhǔn)備接受帝國的毀滅了吧。”

    帝皇點了點頭，對于法師的話，他淡然處之“你說的很對。的確就是這樣，如果沒遇到你，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在從這把該死的椅子上下來然后把那四個混蛋一個個手撕了。”

    “你打得過他們四個人？”

    “祂們，可不是人。”帝皇輕笑著搖起頭，面上突然帶了些悲哀。“而我一旦從那椅子上下來，舍棄了自己的肉身后我也就算不得人了。”

    “你還是在你那把破椅子上老實呆著吧說實在的，我也搞不懂為什么我要這么幫你，該死的。”法師抱怨了一句，得到了帝皇的一個微笑。

    “因為你跟我在某種方面上是一類人。”他如此說道。“先別急著否認(rèn)，至少你是個堅定的人類至上主義者，這點你沒法否認(rèn)吧？”

    何慎言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第二，你會因為他人的悲慘遭遇而心生憐憫，從而去幫助他們這點，你也沒法否認(rèn)吧？”

    “接著說，我在聽。”法師淡淡地說道。

    “第三，你雖然表面上表現(xiàn)得玩世不恭，對任何事情都毫不在乎，但你其實在乎許多事——這世界上有千萬條路，你總是會選擇正確的路去走。而正確的路，往往是最難的路。”

    帝皇的笑容逐漸歸于平靜，他閉上眼，以一種輕柔的聲音說道“但這也是我們之間最大的不同，法師。我愛人類，愛著每一個人。也正因如此，我沒法關(guān)注到他們每一個人。”

    “如若要我為了一個人的悲慘遭遇而哭泣的話，那光是發(fā)生在克羅諾斯身上的事情就足夠我的眼淚匯成一條河流了。但你不同。”

    “你真心實意地為每個人的悲慘遭遇而感到憤怒，并且你會去做，從不管后果如何——我非常欣賞這點，法師。我就是少了你身上這種特別的勇氣我的顧慮太多了。”

    他感慨地說著，最后說道“我希望你永遠不要丟掉這份特別的品質(zhì)。”

    他的真情流露只得到法師抽搐的臉與一句滿是嫌棄的話“下次你說這么肉麻的話之前記得提醒我，見鬼，一大把年紀(jì)了還在這里搞這些東西？”

    說完，他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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