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吉瓦多倫坐在自己的房間之中,按照他的特別要求,船上的智能法陣為他安排了一個沒有任何家具的、空蕩蕩的房間。 這里甚至連燈都沒有,與其說是休憩之所,倒不如說是一座牢房。 吉瓦多倫就身處牢房之中。 他緊閉著眼,額頭上青筋暴起,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仿佛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在戰斗結束后,他發現了一個讓他難以接受的事實。 屠夫之釘遠去了,可它造成的影響卻沒有那么容易就被消除。吉瓦多倫在戰斗中完全無法遏制自己的狂怒,他時時刻刻都處于一種強烈的自毀傾向中,如若不是何慎言抽出手給他上了個魔法護盾,此時多半早就已經死了。 他完全摒棄了防御,只是一心揮舞著那把老舊的鏈鋸劍,瘋狂地朝著惡魔們進攻。他無視它們的利爪與武器,無視它們的力量和詭異的巫術。甚至就連從它們那墮落的唇舌之間吐出的毒液也被這個戰士無視了。 他所渴求的僅僅只有死亡。 而這狂怒甚至在戰斗結束后的現在也并未結束,早在他于通訊頻道里說話時,吉瓦多倫就發現了這件事。他不間斷地咬破自己的舌頭,用犬齒摩擦傷口,鮮血和不間斷的細小疼痛反倒令他稍微有些適應那種憤怒了。 吉瓦多倫現在只求一件事:清醒,然后為了帝國死去,以洗刷自己身上的恥辱。 他不能忘記自己還是戰犬時的軍團,和在那之后的軍團以前渾渾噩噩的活著還好,現在脫離了屠夫之釘能夠正常思考了,他反倒無法忍受了。 嚴絲合縫的墻壁上裂出一道縫隙,艦橋外的光芒透了進來,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 安格朗看著他,突然伸出手將他從地面上拉了起來。 “你在戰斗中的表現是什么情況?” “原體,我”吉瓦多倫羞愧難當,說不出一句話。 安格朗沒有輕易地放過他,他嚴厲地注視著吉瓦多倫:“你是個懦夫嗎,吉瓦多倫?” 阿斯塔特猛地抬起頭,雙眸赤紅:“不,我不是!” “那你為什么表現得毫不在乎,一心求死?”安格朗怒罵著他。“你的職責和服役還未結束!你還沒有被從醫學上宣布死亡,你依舊能夠揮劍——告訴我,吉瓦多倫,你到底是不是一個懦夫?!” “我不是!原體!” “不,你是!”安格朗憤怒地看著他。“我看到的是一個躲在黑暗中自怨自艾的懦夫,一個甚至不敢扛起責任,只會逃跑的廢物!” 他的咆哮聲響徹了整個房間:“死亡是祂的恩賜!只有在你完成了自己的職責后,你才能結束服役,吉瓦多倫!你的服役尚未結束,你的服役才剛剛開始!” 安格朗伸出手抓住他的肩膀:“看著我!” “你的兄弟們被亞空間的惡魔腐蝕了,他們原本的高貴形態此時變得褻瀆又低劣,意志也和野獸無異——你或許是他們中唯一清醒的那個,只有你能終結他們可悲的宿命,而你現在卻只想著自己能否自私的去死?” 吉瓦多倫看著他,看著這來自另外一個宇宙的安格朗。他的腦后沒有屠夫之釘的痕跡,但那充斥在他臉上的憤怒依舊貨真價實。 吉瓦多倫沉默了,良久,他才顫抖著開口:“可是,我是個叛徒,原體。” “你不是,吉瓦多倫。”安格朗松開手。 “吞世者吉瓦多倫已經死了,現在站立在這里的是吞世之勇第一連的連長——軍團會復興,我們會從灰燼中升起,過往的恥辱與背叛需要我們以鮮血償還!以你的鮮血、以我的鮮血、以敵人的鮮血!” 安格朗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士兵,你的服役從現在開始。” 像是本能一般,吉瓦多倫雙腳碰撞,身軀站的筆直。灰敗的光從他的臉上遠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如同新生般的誠摯表情——他堅定而沉穩地回答:“遵命,原體!” ------------------------------------- “看來你們的談話還算順利?” 安格朗在甲板上撞見了法師,他開口的第一個問題就讓原體的面子有些掛不住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