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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格朗見此一幕，冷哼了一聲。他深知，和這個怪物已經(jīng)不再需要浪費任何口舌——它已經(jīng)無藥可救了。安格朗只有一樣?xùn)|西給它。

    死亡。

    這個惡魔的優(yōu)勢在于力量與那絕對不能硬接的利爪攻擊，而安格朗的優(yōu)勢則在于每一次都能給它造成大量傷害的閃電斧與靈活性。他有耐心，也有信心能夠一點點地將它肢解在這里，但戰(zhàn)斗的局勢并不總是平等的。

    就像此刻，惡魔似乎玩夠了。它低沉地哄笑著，巨大的利爪扭曲變形。變?yōu)榱艘恢贿m合握劍的手，但過程并不令人感到舒適。它的骨頭甚至在此過程中甚至?xí)┩赋銎と猓@得分外駭人。

    而后，它抬起右手，從虛空之中抽出了一把黑色的符文大劍。此劍的護(hù)手被做成了恐虐的符號，握柄末端有一張大張著嘴的猙獰肋骨。劍身猙獰又不詳，遍體漆黑，那些符文卻顯露著血紅色的光。

    光芒大盛，完全照亮了它的身體。安格朗也得以完全看清它的臉。

    那些曾是屠夫之釘?shù)臇|西變得更加粗大了，猶如它的頭發(fā)一般梳在腦后。只是這頭發(fā)上卻有著細(xì)小的人骨做著裝飾，它那張與人類已經(jīng)完全無關(guān)的臉呈現(xiàn)出不規(guī)則的猙獰形狀，下巴裂開，尖銳的骨刺突出。

    “來吧，我的復(fù)制體，祂把你造出來的目的不就是這個嗎？你想殺了我，而我也想殺了你”惡魔揚起頭，用努凱里亞的語言對安格朗說著挑釁的話。

    它原本期盼著能夠從安格朗身上看見一點憤怒，但它失敗了。安格朗平靜的仿佛壓根聽不懂它說的話——如果他沒用努凱里亞語回應(yīng)的話。

    “我不是你的復(fù)制體。”他說。然后向前走了一步。“我也不會成為你。”

    巨斧與大劍互相碰撞，那一瞬間的力量對碰甚至讓躺在遠(yuǎn)處的吉瓦多倫都感受到了。角力持續(xù)了一段時間，最終，安格朗獲得了勝利——斧刃上的閃電在近身戰(zhàn)中實在太占優(yōu)勢了，惡魔不得不采取另一種策略。

    它的自愈已經(jīng)開始跟不上閃電肆虐它血肉的速度了。

    “是嗎？你頂著我的臉，用著我的聲音，說著我家鄉(xiāng)的語言——卻說與我毫無關(guān)系？”惡魔獰笑著揮舞大劍，劍身上的符文亮起又熄滅，血腥味更加濃重了。

    它將自己的半邊臉隱藏在劍刃之下，以恐虐信徒們反常的輕聲細(xì)語說：“一個騙子，造出了另一個騙子——我曾經(jīng)受他愚弄，但我不會再屈服。”

    “來吧，讓我看看你是否懂得榮耀的真諦。”

    “榮耀？”安格朗笑了。“你在和我談?wù)摌s耀？一個像你這樣全身心地屈服于邪神的怪物居然會從嘴中說出這兩個字？真令我感到驚訝。”

    惡魔依舊用劍遮著自己的臉，它，不，他那仿佛永不停歇的憤怒暫時平息了，一直顫動不休的肌肉也停了下來。惡魔安靜地說：“我當(dāng)然知道榮耀是什么，不僅于此，我還知道勇氣是什么。”

    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吉瓦多倫，用那遍布細(xì)密獠牙的嘴低聲說道：“他令我驕傲。”

    “因為他拒絕了你。”

    “是的。”惡魔再次笑了起來。“正因如此，我才為他驕傲——！”

    它再次咆哮起來，那一閃即逝的人性仿佛不過是安格朗的錯覺。怪物又回來了，帶著比以往更加可怖的怒火與對鮮血的渴望。安格朗幾乎都能察覺到一雙眼睛正在周圍的黑暗中盯著他，帶著毫不掩飾的渴望與貪婪。

    “很好。”安格朗舉起巨斧。“來吧。”

    他們再次廝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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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慎言不是神——雖然他可以一念之間改寫現(xiàn)實，毀滅星球，創(chuàng)造生命，復(fù)活。但他依舊不能被稱之為神明。

    神明這個概念對于法師而言極其嚴(yán)肅，就目前而言，他還稱不上一位神明。

    而坐在金色馬不是，坐在王座之上的那位都不能做到全知全能，何慎言自然也不能。他沒法在如此混亂的宇宙內(nèi)預(yù)測未來，尤其是幕后黑手很明顯來自亞空間時預(yù)測未來。

    在他將安格朗送至吉瓦多倫身邊的那一刻，星球上的其他阿斯塔特就全都與他失去了聯(lián)系。何慎言嘗試著追蹤，但他們的行蹤被隱沒了。這發(fā)現(xiàn)令他十分不快地皺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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