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我打了它多少拳? 在拳頭揮出的空隙之間,西卡琉斯這樣問自己。他記不清了,阿斯塔特們的超人大腦在瘟疫的麻痹下已經變得凝滯了起來。連帶著肌肉的運轉也是如此。三分鐘前,他還能一邊躲避它的攻擊一邊做出回擊,甚至還能抽空保持平衡。 至于現在,西卡琉斯已經不奢求能夠進行防御了——他只想在死前多打這個該死的惡魔幾拳。 至少......至少要拖到修女們將傷員們全部轉移。 他如此想道。卻完全忽略了自己的傷勢。 他的整個右手手臂早已被完全那酸性的膿液腐蝕的深可見骨了,肌腱掛在蒼白的骨頭上,表皮被那些惡心的膿液給燒的干干凈凈。與此同時,那納垢惡魔身上的傳播的數十種瘟疫正在不停地從內部侵蝕他曾經強壯的身體。 “咳呃——!”西卡琉斯咳嗽了一聲,一口烏黑的鮮血噴涌而出,甚至夾雜著內臟的碎片。 那個惡魔欣喜地看著他,準確地說,是看著他噴出的那口鮮血。它像是著魔了似的蹦跳起來。 那丑臉上的表情就彷佛是看見了什么絕世珍寶一般。在納垢惡魔中,它應該不是個喜歡說話的性子,否則不至于到現在才說出一個完整的句子:“好棒的溫床!” 它非常高興地一躍而起,以完全不符合它那肥胖體型的靈活性在空中掄起了木杖。代表了疫病的綠色霧氣從它那簡陋武器的尖端蔓延了出來。西卡琉斯瞪大了眼睛,催促著身體做出反應。 躲避,躲避啊!該死的! 他從喉嚨里發出一聲嘶啞的吼叫,竭盡全力歪斜了身體。納垢惡魔發出一聲不滿地都囔,似乎在鄙視他閃避的行為。它揉了揉自己被打的坑坑洼洼的臉,將一些蛆蟲與粘液甩在了地上,悶聲悶氣地開口了。 “小人不厚道。”它說?!澳愦蛭?,我沒有躲。但我打你,你卻一直在躲?!? 天殺的白癡。 西卡琉斯摔倒在地,虛弱地喘著粗氣。甚至沒有開口嘲諷的力氣了,只好在心里默默地罵上一句。他用余光瞥了一眼身后,那里已經沒什么人了。這讓他心下稍安。 納垢惡魔惱怒地將木杖在地面上頓了頓,隨后再次掄起,就要終結西卡琉斯的生命。然而,一只不知從何處而來的納垢靈卻飛到了它面前。這小惡魔用細小的聲音說著墮落的語言,讓納垢惡魔停止了動作。 它郁悶地放下木杖:“什么?唉!好吧,既然是雨父的話。” 這個丑陋的東西轉過身,扭著那肥碩且不斷生蛆的屁股離開了。數十只納垢靈從天而降,它們用不斷枯萎的樹枝捆住了西卡琉斯,提著他將他帶了出去。一路上見到的景象讓西卡琉斯的心情愈發滴落。 數不清的人變成了它們嘴里的‘溫床’,有警衛,有平民,也有醫療修女。任何人——任何曾經活著的人。 博物大殿從內而外的那段路上皆是如此,曾經華美而雄壯的走廊堆積滿了尸體,甚至有不少掛在天花板上。綠色的粘稠液體正在那上面閃閃發光,遮蔽了那些神圣的壁畫。 西卡琉斯轉過頭,看見一個還未死去的男人靠在路邊絕望地看著他,他僅剩的一只未被菌絲包裹的眼睛里滿是血絲,那種恐懼與疼痛幾乎呼之欲出。 而西卡琉斯卻做不了任何事——他幫不了他。 他甚至幫不了自己。 渾身臭味的納垢靈們抬著他,發出氣喘吁吁的聲音,將他一路抬到了博物大殿前立了起來。那長長的臺階下方站著一個巨大的身影。它無比的肥胖,有著一張夢魔似的臉。懷里抱著許多只納垢靈,正在不停地撫摸著它們。 它有三張嘴,肚子、左臂還有那本來就應該是嘴的地方——這個東西咧著嘴對西卡琉斯笑了,翻騰的蛆在它說話間從嘴里掉了下來。它那褻瀆的話語間甚至帶著一種別樣的幽默感。 “你好啊,極限戰士。我是雨父羅蒂格斯。第二受納垢寵愛者,十分高興能與你見面?!彼俸俚匦χ瓷先フ娴氖指吲d。 西卡琉斯的胃液正在不斷翻騰,涌上他的喉頭。然而,二連長最終還是沒有嘔吐出聲。他死死地盯著這個自稱為雨父的惡魔,如果他猜的不錯,這應該是一個大不凈者。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