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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德莉亞女士，這里需要幫忙！”

    一名護(hù)士叫住了氣沖沖的安德莉亞，她神色焦急，衣服上滿是鮮血，抬起的雙手微微顫抖：“孕婦難產(chǎn)了！”

    沒有過多廢話，安德莉亞立刻和她在走廊內(nèi)奔跑了起來。她們穿過喧囂的吵鬧聲，病人的哀嚎聲與一些家屬不安的踱步聲，抵達(dá)了那間病房。安德莉亞的心一下就懸了起來，無論做多少次，她都沒法習(xí)慣這件事。

    她走到那個痛到連五官都扭曲的孕婦身旁，看著她的臉——有一瞬間，安德莉亞意識到，她可能還不到二十歲。怒火從她心中綻放開來，在下一個瞬間卻又被自己熄滅了。

    她告戒自己：安德莉亞，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幸運(yùn)的遇到了導(dǎo)師，你不能對她發(fā)火，也不應(yīng)該對她的家人發(fā)火。

    安德莉亞冷靜了下來，她換上一副微笑，走到女孩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腕，一股魔力涌入，暫時平息了她的疼痛。

    這個年輕的女孩因?yàn)樘弁炊o緊抓住床單的手松開了，緊接著，安德莉亞將自己的手掌心和她貼合在了一起。

    她看著那雙噙滿眼淚的眼眸，輕聲寬慰：“放輕松，孩子，不會有事的，我在這里，好嗎？你叫什么？”

    女孩拼命地點(diǎn)著頭，被汗水打濕的頭發(fā)甩動著，她喘息著說道：“莉洛......”

    這聽上去不像是個正常的名字，安德莉亞想。通常來說，沒幾個父母會給自己的孩子起這種簡短且容易記住的名字，它們一般都是假名，是酒館里的女招待與妓女所使用的名字。

    “好的，莉洛。你相信我嗎？”她繼續(xù)問道，聲音溫和而堅定。

    “當(dāng)，當(dāng)然，安德莉亞女士?！北M管莉洛痛得要死，卻還是露出了一個慘白的微笑?！拔覀兌枷嘈拍！?

    “好。孩子，我要你閉上雙眼.......”

    莉洛照做了，她很怕，也很痛。但仍然按照安德莉亞的話照做了，閉上眼睛——“深呼吸，莉洛，深呼吸。”

    十五分鐘后，安德莉亞走出了那間病房，卻在走廊外看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你在這兒干的很不錯啊，安德莉亞?！焙紊餮晕⑿χf?！拔易⒁獾侥阍卺t(yī)院外墻上使用的自動式法陣了，不錯的構(gòu)思，足夠簡單，方便維修且極其實(shí)用。不錯的風(fēng)格?！?

    “老師？！”

    “怎么？看見我很意外？”

    何慎言看著安德莉亞，十年不見，當(dāng)初的女孩已經(jīng)長大成人。她不像其他女術(shù)士一樣，在掌握魔法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改變自己的容貌與身材。

    實(shí)際上，安德莉亞依舊維持著當(dāng)初的模樣，一張平凡的臉，甚至還有些雀斑。亞麻色頭發(fā)束成在腦后扎起，她的眼睛一如當(dāng)年那般堅定。

    “說沒有是假的，老師。”安德莉亞帶著驚喜的微笑?！爸皇?，您離開的有些太久了?！?

    “但至少不算遲，我還來得及看見我的學(xué)徒成長。那個孩子還好嗎？”

    “她很好，老師。是個男孩......”安德莉亞臉上的笑容停滯了一瞬間。

    在這個年代，一個女孩在年輕時候生下了一個孩子，如果她沒有殷實(shí)的家庭，或一份體面的工作。那么，這個孩子未來的去處要么是梅里泰莉女神廟，要么就是孤兒院，更有甚者，會將他們?nèi)舆M(jìn)維吉瑪?shù)南滤馈?

    那里的老鼠吃的很肥。

    何慎言只需看一眼就知道他的學(xué)徒在想些什么，但他不準(zhǔn)備將自己的一些‘人生經(jīng)驗(yàn)’傳授給她。

    沒有這個必要——說教無益，有些事的道理終究只能自己去找尋。

    然而，必要的開導(dǎo)還是需要的。

    他做了手勢，安德莉亞額頭上亮起白色的花紋，繁復(fù)而精美，像是一頂王冠。她對此一無所知，只知道法師正凝視著自己，這讓她有些惴惴不安。

    “......我做錯了什么嗎？老師？”

    “什么都沒有，安德莉亞?！焙紊餮孕α?。她很刻苦，這頂王冠至今都沒有熄滅?！澳阕龅暮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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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呼吸，杰洛特。

    深呼吸——呼，吸，呼，吸。

    四次反復(fù)，這辦法每次都有效，每次都能讓他的心跳慢下來。一部分是因?yàn)槟晟贂r在凱爾莫罕的訓(xùn)練，另一部分的原因，則是因?yàn)樗?jīng)過改造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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