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這里什么都沒有,只有痛苦。 +看+ 看什么? 答案在下一秒揭曉——金光驟然亮起,冰冷的光,無情的光,悲傷的光,哭泣的光。它哀叫著朝著帝摩斯直沖而來,撞入他的身體。然后,他看見了。 —— “怒焰將燒灼汝身!” 卡里姆·德卡勒姆斯咆哮著,動力劍刺入一個叛徒的脖頸。他制造了一次殺戮,他再一次完成了自己的承諾——但這無關緊要了。 失敗已成定局。 艦船癱瘓,帝摩斯沒有回答他們的呼喚。中士與他的小隊全軍覆沒,旗手捷安傳達了這個消息,隨后立刻死去。他最后說出的兩個字是惡魔。 惡魔。 蝕骨的冰寒,難以描述的絕望。卡里姆不為所動,強迫自己將思緒從它們之上移開了。 他抬起左手,爆彈槍的槍口爆發出璀璨的火焰,在明滅不定的紅光中顯得是那么絢爛。陰暗的走廊都被徹底照亮了,子彈射出,他聽見自己身邊傳來拉長過后顯得分外怪異的戰吼。 來了——他們的詛咒。 卡里姆冷靜地站在原地,等候著它消失。 “死亡已成定局。” 巴特利特長者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他的背影厚實地像是一座山。無畏平靜地用揚聲器問:“你不想知道真相嗎,卡里姆?有關這一切的真相?” “除去向帝皇盡忠以外,我別無所求。” 長者笑了起來,哪怕是合成音也掩蓋不住他那笑聲中的嘲諷。他抬起動力爪,將一個朝他沖來的恐虐狂戰士按在了墻壁上,隨后握緊。叛徒被瞬間肢解,他是最后一個——目前的最后一個。 “你其實知道真相,對不對?我在沉睡之時恐怕早已夢囈出了真相。” 卡里姆沒有回答。 “沉默意味著同意,啊,你的確是個少見的勇敢者,卡里姆·德卡勒姆斯。你在得知一切后卻仍然能用謊言去維系這一切。” “戰團長?”有人不安地問。“長者在說些什么?” “我在試圖告訴你們真相,怒之焰們。”巴特利特長者無情地轉過身來,鐵棺材的窺視窗內浮起點點氣泡,一張可怖的臉在其中浮沉。“有關你們的真相。” “真相是,我們是怒之焰,我們是帝皇的怒火,我們將他的火焰帶給叛徒、異形與惡魔。”卡里姆強硬地打斷了他。“這就是全部。” “不!” 巴特利特長者咆哮起來:“真相是——你們是叛徒的子嗣!所有的這一切都是維系在一個謊言之上!” “審判庭欺騙了我,欺騙了所有人,他們說,這是一項完美的計劃,可以延續你軍團內那些仍然自稱忠于帝國之人的種子,可以讓古老戰犬的榮譽重現。他們欺騙了我!審判庭根本就是惡魔與叛徒們的巢穴!” “但我們不是。” 卡里姆以極端的冷靜回答:“我們不是叛徒。” “是的,你們不是。” 巴特利特不再咆哮了,輕言細語:“但你們是缺陷品——你們本來不是的,戰犬沒有那些見鬼的釘子。可是,審判庭在基因種子上動了手腳。再不然,就是那個該死的奴隸影響到了你們。” “夠了,長者,已經夠了。既然我們的死亡已成定局,又何必再說這些話?” “就算死,也必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死。” 巴特利特執拗地說:“德卡勒姆斯,難道你不這樣想?” 卡里姆沉默了。他知道真相,一直都知道。 巴特利特長者顯然是忘了,又或者是因為他那混亂的精神狀態而被迫忘記了此事。 他曾經說出過真相,在十七年前的那次陰謀團圍攻之中。柯利弗德和他完整地聽完了巴特利特所訴說的真相。 那時的情況和現在一樣,甚至更糟。他們被兩只小型陰謀團圍攻,巴特利特長者在危險關頭選擇對他們坦誠一切。 真相沒有改變卡里姆·德卡勒姆斯的決心,甚至令他的決心更堅定了。目視前方只能看見迷霧者自然無法堅定自己,但他的前方已經再無迷霧。 他知道自己是誰,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我們知道的已經夠多了,長者,我們知道自己是誰。我們是怒之焰——而這就已經足夠。” 巴特利特沒有再說什么,或許是因為他被說服了,或許是因為一個撞穿甲板,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惡魔。 “怒焰將燒灼汝身!”無畏咆哮著沖了過去,阿斯塔特們跟在他身后,義無反顧。 —— 他們死了。 帝摩斯親眼所見,不會有半點虛假。惡魔屠殺了他們所有人——他的兄弟,他的戰團,他的家——消失了。 而他也即將死去。牧師的信仰、堅持與意志都在一次又一次地打擊中被逐漸消磨殆盡了,帝摩斯仍在這里。但已經絕望。 直到另一個聲音響起。 +八百八十八,帝摩斯,八百八十八——!+ 那是柯利弗德的聲音。 +我感覺到了,我看見了,至高天正在變得憤怒,血神正在咆哮著試圖找尋你的存在。但他看不見你,帝皇保護了你!他沒有拋棄我們!+ 靈能傳訊本應冰冷而無情,但柯利弗德的靈能卻震蕩到令人不適。帝摩斯繼續聆聽,想要知道他的下一句話——然后,柯利弗德出現在他眼前。 以殘破的軀體。 胸腔大開,一只手不見蹤影,金色的怒焰在他身上燃燒。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