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艾瑞巴斯。” 智庫重復了一遍,目光呆滯:“艾瑞巴斯。” 高哥特語從他莫名其妙變得干枯而開裂的嘴唇中吐出,牙齒于碰撞間枯萎,掉落在地。鮮血從牙床里涌出,智庫的身體開始劇烈地顫抖,他松開握著法杖的手,跪倒在地,皮肉上突兀地燃起金色的烈焰。 “艾瑞巴斯!艾瑞巴斯!艾瑞巴斯!” 智庫尖叫著抬起頭來,面貌被火焰徹底吞噬,這個燃燒的東西令艾瑞巴斯情難自禁地后退了一步。 發生了什么......? 這個念頭在他腦海中出現,下一刻,他得到了答桉——一部分的答桉。 金色的火焰仍在燃燒,它們持續不斷地焚燒著智庫的尸體,哪怕他已經成了一灘灰盡也不罷休,火燒得越來越旺盛。 最終,一個男人從其中走了出來,他幾乎是個血人。面容、衣物乃至眼眸中都被鮮血徹底填滿,可是,他的手中卻燃燒一抹金色的烈焰。 艾瑞巴斯尖叫著握住了腰帶上的儀式匕首。這把匕首能讓他動用一個時刻準備著的法術,將他傳送離開此地,然而,那男人卻未卜先知一般地笑了起來。 “跪下。”他說。 于是艾瑞巴斯跪下了。 他的眼睛開始流淚——流出血淚。 男人染血的形貌明明是如此的褻瀆,如此的混沌,他的雙眼卻開始刺痛。一切的一切都源自那金色的烈焰,艾瑞巴斯的思緒陷入混沌,他的肉體開始難以自制地疼痛,一個因恐懼而不愿說出口的名字開始在他心中回蕩。 受詛咒者?她有能力做到這種事? 男人回答了他。 “不,不是他。這艘船上只有我和你了,所有人都死了,無人生還。我取下了他們的顱骨,造了一尊王座......但我不會殺你,你想知道原因嗎?” 艾瑞巴斯沒有回答——他無法回答。 在他眼中,男人的形貌已經開始有了變化,不再是那副褻瀆的模樣,而是露出了其下方的真容。 金色的烈焰與藍色的熒光彼此交織,彼此融合。他是來自天上的閃電,被束縛成了一個人形,是鼓蕩不休的咆孝風暴,是他的毀滅與末路。 在這一刻,艾瑞巴斯恍然發覺了此事——他已經被放棄了。 “看起來,你窺探了一下我放開的本質......你不該這么做的,這樣,我就要費點力氣將你的神智拉回來了。真可惜,你身邊這位智庫就是這么死的,他受到了我的污染。” 男人笑了起來,幾乎可稱狂笑:“他——受到了我的——污染!哈!混沌之信徒反過來被我污染了,這個笑話真不賴。” 他打了個響指,艾瑞巴斯破碎的心智與被攪碎的靈魂在那一瞬間被拉了回來,這事實在幾秒后被他理解了。但是,他沒有欣喜,反倒陷入了更大的恐慌之中。 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人能做到這種事?! “不理解嗎?” 怎么可能理解?! “不理解就對了,艾瑞巴斯。” 男人蹲下身來,直視起他的眼眸:“不,我不應該再這么稱呼你,這名字來自一個無辜的、被你殺死的年輕人......你盜用了他的身份,是不是?” 他如此輕易地便說出了艾瑞巴斯心中最深處的秘密,他甚至以為自己早就忘了這件事了——這么多年以來,他都在用艾瑞巴斯的身份生活,他也早就把自己當成了艾瑞巴斯。 “你不是他......你甚至已經忘記了自己原本的名字。人類原來真的可以邪惡到這種程度,你簡直是人之初性本善這句話最好的反對證據......啊,差點忘了我來這里的目的。” 男人笑了笑,艾瑞巴斯的意識就此陷入黑暗。他還不知道,自己即將面臨何等噩夢——他被剝奪了一切,賦予了一個‘不死’的特質,并就此送回了復仇號上。 而現在...... 何慎言打了個哈欠,渾身鮮血的他濕漉漉地站在原地,嫌惡地用右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讓一塊碎肉消失了。 然后,他無精打采地說:“血祭血神,顱獻顱座。” 若是哪個信徒用這種語氣呼喚恐虐,恐怕會被血神立刻賜死。但是,被偏愛的人自然有恃無恐,他們可以隨意地揮霍這種寵愛。 恐虐立刻回應了他。 像是號角或刀劍碰撞,這種聲音從虛空中傳來,何慎言毫不意外地看著面前的鮮血緩緩凝聚。至高天的帷幕被一個狂喜的意識撞破了,恐虐欣喜地笑著,透過那破碎的帷幕朝外窺探了起來。 “法師!”她狂笑著喊道。“你呼喚了我!啊!你早該這么做了,你終于呼喚了我......是什么讓你回心轉意的?” 何慎言翻了個白眼,并未立刻回答。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