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幾乎是一手策劃了荷魯斯大叛亂的幕后黑手狂笑著吐出他鮮紅的舌頭,竟然開始嘲弄起在場的原體來,他的笑聲回蕩在整個船長室內(nèi),仿佛某種黑暗的余音。 “你們什么也得不到!我做這些沒有任何理由,僅僅只是因為我想!我不懺悔,不打算回頭,亦不會因為痛苦而屈服!我生來就是這副模樣,混沌的詛咒對我來說就是賜福,謊言與背叛就是我的真理,愚弄他人便是我此生最大的快樂!” 他伸長了頭,將綁住他的鐵鏈拽的吱呀作響,晃動不已。他的眼睛里滿是血絲,神態(tài)狂妄而激動,面部肌肉的運(yùn)作在失去面皮的遮掩后更是毫不掩飾地暴露在了原體們面前。 一時之間,很難說是他這幅面貌,還是他所暴露出的那種純粹的惡更令人惡心一些。 “你們可以折磨我,你們可以殺死我一遍又一遍,但你們不會從我這兒得到任何你們想要的東西。我不會對受害者道歉的,我只會嘲笑他們的愚蠢、軟弱,我會對那慘劇放聲大笑,并期待他們墮落的更深!” “哈哈哈哈哈哈!” 艾瑞巴斯狂笑轉(zhuǎn)過了頭,看向了福格瑞姆。 “就像現(xiàn)在這樣——福格瑞姆,尊貴的鳳凰,你的子嗣們還好嗎?他們知道你像塊破抹布似的被人玩爛了后重回帝國了嗎?他們對此有何感想?費魯斯又會有什么感想?” “您站在這里,健壯而完美,但您建議脫下衣袍讓我以及您的兄弟一觀那下方的情景嗎?我想知道您的肋骨上是否還留存有您自己為了享樂而親自制造出的傷口,以及那些掛在您皮膚之下的小小飾品......一移動,就叮當(dāng)作響!” 艾瑞巴斯笑著扭動舌頭,讓它鼓動空氣而發(fā)出空蕩的回響:“叮當(dāng)——叮當(dāng)——叮當(dāng)!我模彷地像不像?!” 福格瑞姆沒有說話,只是表情變得有些蒼白。艾瑞巴斯?jié)M足地轉(zhuǎn)向了下一個目標(biāo)。 他以為自己成功了。 “羅伯特·基利曼大人,偉大的奧特拉瑪之主,啊!我聽聞你起床時就想問了,在這一萬年里睡得還好嗎?你正和那導(dǎo)致你身受重傷的兇手站在一起,你那些為了你而死的子嗣若是知道你替他殺了我一次,他們會怎么想?” “他們可是被那站在你身側(cè)的叛徒親手所殺啊!而且殺的時候一直在持續(xù)不斷地高潮著......您想知道我是怎么清楚這些事的嗎?不如問問您身側(cè)的那個叛徒?他可是在過去一直將這些事作為光輝事跡四處宣講呢!” 基利曼的表情變得陰沉了一些,但仍然沒有動作。于是艾瑞巴斯轉(zhuǎn)向了他的下一個目標(biāo)。 “圣吉列斯......偉大的、榮耀的、光明的圣吉列斯。你曾經(jīng)為自己拒絕那個提議而感到后悔過嗎?你的子嗣仍然被詛咒所困擾,我知道的!看看你這幅完美而光輝的模樣......我真想看見你墮入混沌的模樣,你不想為你的子嗣放手一搏嗎?他們可是全身心的愛著你,你這個父親難道不該予以回報?!” 大天使理都不理他,只是關(guān)切地看著福格瑞姆與基利曼兩人。 “黎曼·魯——” 他的話沒能說完,芬里斯人已經(jīng)忍不下去了。他不知道他的兄弟們到底是用什么樣的心情去忍受這個人渣的大放厥詞的,但他不行,他做不到。盡管他其實知道他們這么做的理由。 魯斯親自扭斷了他的脖頸。 “沉默或許是最高的輕蔑。”黎曼·魯斯冰冷地說。“但我不想以這種方式來令他感到自己其實是個無足輕重的廢物——我只想殺了他,一遍又一遍。” “一時之快。”一直沉默著的科拉克斯緩慢地開口。“你應(yīng)該提出一個更有見地的解決方案來,魯斯,你隱藏起來的那些智慧難道還不打算動用嗎?” 黎曼·魯斯咧嘴一笑,沒有回答,而是回到了眾原體中。 “首先,我們要讓他懺悔。” 伏爾甘堅定到恐怖地說——你很少能聽見他用這種語氣說話,這不是戰(zhàn)爭來臨前的保證,也不是他昨天站在他的子嗣面前向他們發(fā)誓自己不會再一次離開他們時的誠懇。而是一種更為深邃,更為赤裸的東西。 恨。 他恨這個東西。 所以復(fù)仇成了必需品。 “那么,你想怎么做呢,兄弟?” 圣吉列斯面色陰沉地問——他不是在針對艾瑞巴斯,亦不是在為那人渣對他的胡言亂語而生氣。他握住面色蒼白的福格瑞姆的手臂,給了他一些支持,并在這之后才繼續(xù)開口。 “肉體的刑罰對這樣一個純粹的邪惡之徒?jīng)]有任何意義。”伏爾甘說。“他不怕死,疼痛已經(jīng)提高了一百倍,哪怕再高一千倍,我相信他也不會有什么大的作用。” 他盯著暫時還沒有生氣的艾瑞巴斯,一字一句地說:“我們應(yīng)當(dāng)尋求一個辦法,來令他的精神徹底崩潰。” “我同意。”羅伯特·基利曼幾乎是迫不及待地點了點頭。 他的一只手同樣放在福格瑞姆的肩膀上。 “那么,我們要怎樣達(dá)成這個目的呢?這個東西很明顯從頭到尾都清楚地知曉自己在做什么,他不是被蠱惑的,他是知曉一切后還選擇加入的。”科拉克斯說。 “純粹的邪惡自然要以純粹而簡單的方式來解決。” 一個聲音出現(xiàn)在他們當(dāng)中,何慎言施施然地從虛空里躍出。他動了動手指,艾瑞巴斯的嘴巴便徹底消失了——這不是個什么比喻,而是一句白描。 嘴巴,進(jìn)食、語言、進(jìn)攻、呼吸的生物必備之器官,從艾瑞巴斯的身上消失了。 然后,他飄蕩到了法師那張辦公桌后方的一面墻上,貼緊,在墻壁的一陣不情不愿的波動中,艾瑞巴斯貼在了那上面。 “艾瑞巴斯享受那種愚弄所有人的快感,他喜歡看見帝國從上而下的崩潰,并希望有朝一日能看見你們父親悔恨的模樣。我猜,這恐怕是因為一定程度是艷羨。惡人也是有著向善的沖動的,哪怕是他也是一樣。” “在某個時刻,艾瑞巴斯或許也有著那種沖動。他想拋下過去的一切,從而成為一個更好的自己。且不說他的天性愿不愿意,他的理智很快就拒絕了自己。” “艾瑞巴斯意識到,他不能這么做,因為他不配。你看,這種人就是這樣。他們渴望美,敬仰偉大,但如果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哪怕是伸出手也觸碰不到時,他們就會瘋了似的想要毀掉他們上一秒還憧憬的事物。” 法師包含惡意地一笑,轉(zhuǎn)過頭來,盯著因為他的出現(xiàn)額頭上開始冒出冷汗、顫抖不已的艾瑞巴斯,輕聲說道:“我希望你睜開眼睛一直看下去,艾瑞巴斯。” “你會看見混沌的覆滅,人類的再一次崛起。你會親眼見證這一切,從今往后,你將不能再眨眼,不能再言語,不能再呼吸,不能再思考。你只能看,并感受。” “你將見證一切——這是我的承諾,艾瑞巴斯。你希望所有人都和你一樣成為在泥坑中打滾的蛆蟲,但我們不是,人性或許可以黑暗,但決不可低賤至此。” “而在一切結(jié)束之后......” “我會解開你身上的一切束縛,你將再度擁有一切。我會期待地等待那一天的到來的,艾瑞巴斯,因為我非常想知道,你會說出什么樣的話來。” “你會懺悔嗎,艾瑞巴斯?” 已無法再發(fā)出任何聲音的懷言者牧師瞪大了眼睛,意識就此陷入凝滯,但這句話卻將持續(xù)不斷地永遠(yuǎn)在他的思緒中停留,并不斷重復(fù)。 你會懺悔嗎,艾瑞巴斯? 你會的。你將親口打破自己那一點點所謂的惡人的驕傲,你自以為是個多么了不起的人物,眾人皆醉,唯你獨醒,但其實不是的,你只是個沒膽的懦夫。 何慎言凝視著他,輕笑了一聲。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