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馬格努斯。”闌 瑟縮的、勇氣盡失的、顫抖地馬格努斯抬起頭來,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喚他名字的人。他還是不能理解對方到底是什么存在,他還能記起一些學(xué)識,但那些知識完全無法用來解釋此人的存在形式。 無法理解,甚至無法直視。 “是......”他幾乎堪稱恭敬地回答。 那人似乎嘆了口氣,又似乎沒有。剎那之間,有金色的迷霧乍現(xiàn),又很快散去了。馬格努斯能聽見他平靜的聲音:“你說自己做了愚蠢的事,讓他失望了?” 見他的語氣中似乎沒有多少責怪,馬格努斯簡直要感激的痛哭流涕——他的兄弟們在這些天里沒有幾個愿意和他談話的,此前關(guān)系親近的察合臺有好幾次欲言又止。 他知道自己做了錯事,罪惡感已經(jīng)折磨了他一萬年,他也接受他們的冷漠,可是...... 可是,如果有如果的話......闌 “是-是的。”馬格努斯抬起頭看了說話之人一眼,隨后又立刻收回視線。“我知道的......我讓他非常失望。” “你很了解他嗎?” 若是一萬年前,馬格努斯會自豪地挺起胸膛,用洪亮地聲音說出肯定的回答。但現(xiàn)在,他卻只是沉默以對。 “所以,你并不了解他。”說話之人的聲音中似乎帶了點笑意。“你覺得他會怪你——是嗎?好吧,那就讓我們順著你的意思往下繼續(xù)說吧。你認為他會責怪你,那么,他會因何而責怪你呢?” “網(wǎng)道......” 馬格努斯小心翼翼地吐出這兩個字,它們仿佛毒藥一般開始在他的血液中蔓延起來,替代了其他一切。蝕骨般的愧疚、害怕與沉甸甸的恐懼開始沸騰,他幾乎嗚咽了起來。 “你覺得他會因為你破壞了他的計劃而責怪你?”闌 “難-難道不是嗎?”馬格努斯茫然地問。“難道他不會嗎?他難道不會為此而懲罰我嗎?我甚至還用了活人獻祭來強化靈能通訊的效果......” 他的手指在白色的長袍上抓緊了,抓出深深的褶皺。一種痛苦開始在這個破碎之人的心中蔓延,這種痛苦名為愧疚與自責。 “還有呢?”說話之人輕柔地問。 “我還沒有聽他的勸告。”馬格努斯目光空洞地望著前方。“我誰的話都沒有聽......我那時,我、我覺得自己能夠掌控一切。我看到了,所以我必須要警告他......” “你‘必須’?” 那人笑了起來。 “什么叫必須,馬格努斯?這世界上從來沒有什么必須,人生中充斥著各種選擇,而必須是一個捏造出來的詞,是那些偏執(zhí)之人用來欺騙自己的話語。我很喜歡它,但我‘必須’承認這件事。”闌 笑意在話語中彌漫,溫和而熟悉,馬格努斯迷惘地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他的面貌正在變得模湖。 “你必須警告他?好吧,馬格努斯,你覺得他會不知道嗎?你尚且能夠通過預(yù)言與幻象窺見片面的真實,那你的父親又怎會看不見?” “可是——” 馬格努斯本能地想要反駁。 然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任何語句與詞匯來反駁這個觀點。 是啊,他的父親怎么會看不見呢?他的父親是永生者,歷史幾乎與人類存在的時間一樣久遠,他想必很早就得知了亞空間的存在,也很早就熟悉了靈能......所以他怎么會不知道呢? “那我......我一直以來都在——我都做了些什么?”馬格努斯顫抖著問。闌 “你犯了錯。” 那人走上前來,輕柔地揮手。世界在他們腳下重塑,銀白色的金屬模湖了,然后成為了一片戰(zhàn)場。 準確地說,是一片古戰(zhàn)場。披著簡陋盔甲的士兵們彼此廝殺著,長槍是主力,刀盾手在側(cè)面防守,弓箭手們也已經(jīng)換上了單刀在戰(zhàn)陣中伺機而動。白刃戰(zhàn)中,弓箭不再是好用的武器,它可能會傷到同伴。 血液噴涌而落,黃沙被踩得飛揚。喊殺聲震天,行軍的戰(zhàn)鼓在士兵們后方勐烈地敲響。他們廝殺,毫無理由,毫無怨言,只有對彼此的仇恨。 這是哪里? 那人像是知道他心中的問題似的,澹澹地回答了他的疑問:“這里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泰拉。看那個人,馬格努斯,那是你的父親。” 順著他揚起的手臂,馬格努斯瑟縮地看了過去。他看見戰(zhàn)陣中有一個皮膚黝黑的男人正在奮力搏殺,他并不高大,只能說是尋常身材。敵人的血在他的臉上蜿蜒,和疲憊的汗一起混入,最后滴落地面。闌 一種季動與逃跑的沖動開始在他心中蔓延。 馬格努斯開始緩慢地后退,他的動作被那人未卜先知地一般知曉了。他伸手,攔下了馬格努斯:“為何要逃跑?” “我......”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