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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此彼此。」

    康拉德·科茲睜開眼睛，他仰起頭，凝視起對面艙壁的舷窗。

    那窗外正閃過迷亂的風景，毫無邏輯可言。

    那不是屬于現(xiàn)實宇宙應(yīng)有的景象，更像是由千萬人的噩夢碎片中拼湊出的無意義畫面。越看，他的表情便越冰冷。

    他再次開口。

    「如果你不相信自己，不妨去試著相信他人好了，科爾烏斯·科拉克斯

    。那把刀不屬于你，也不屬于我，船長將它交給了你，但它屬于一個滿心憤恨，求而不得，行差踏錯，鑄成無可逆轉(zhuǎn)之錯誤的人。而如果我猜的沒錯，我們的確要殺了他。」

    「我們要殺了莫塔里安。」

    科茲微微一笑，笑容澄澈，與此前大不相同。那種殺意沒有再次顯露了。

    「你見過資料庫里那些對他的調(diào)查嗎？我有。死亡守衛(wèi)在這一萬年里對帝國邊境的每次進犯我都看過了，他們毫無疑問已經(jīng)徹底拋棄了人類這個身份。皮囊之下，什么都沒有，只有腐爛的尸骨。」

    「但是，莫塔里安呢？」

    「我問過我自己這個問題，我也曾問過黑暗。但無論是我，還是黑暗，都沒有答桉。我告訴我自己，就算墮落，他應(yīng)當也還有些原則......可我騙不了我自己。」

    「我見過被混沌所腐化的基因原體......我見過很多個。」

    「每每回想起那些畫面，我都會無數(shù)次地意識到一件事，原來我們也是人類。只有人類會對那樣的恐懼恍然不覺，皮囊被掏空，心智被吞噬，皮膚下扭動的不再是骨骼與肌腱，而是來自亞空間內(nèi)的寄生蟲.......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夜之主低沉地笑了起來，科拉克斯轉(zhuǎn)過身去，看見他的眼中毫無笑意存在。

    「所以，是的，我們要殺了他。」

    科拉克斯聽見標準的諾斯特拉莫語，嘶嘶作響，像是毒蛇吐信，像是死者嘆息。「那把刀屬于他，科爾烏斯·科拉克斯，我們只是送葬人。僅此而已。」

    「......或許吧。」

    科拉克斯轉(zhuǎn)過身來，將短刀抽出，扔給了科茲。隨后，他面色不善地說：「把你的腿收回去。」

    「為什么？」科茲一面繼續(xù)把玩那把刀，一面愉快地笑了起來。

    「因為我得坐下。」

    「啊，誰都需要一個座位......不如你坐在地上好了？現(xiàn)成的，方便，快捷，你只需要坐下就好。」

    「在我把你扔下去以前將你的腿收回去，你這只蒼白的吸血蝙蝠！」

    「我可不吸血，你這食腐動物。」

    在突兀開始的爭吵中，他們遠去了，奔赴死者的墓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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