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群鴉之主是憤怒的,卻又莫名其妙地泄了氣。他合上嘴,嘆息著坐下了,雙手搭在膝蓋之上。 「......有那么多人因我們而死。」 科茲沒有再笑,他開始安靜地聆聽。 「父親原諒了福格瑞姆,原諒了安格朗,原諒了荷魯斯,原諒了你,原諒了莫塔里安......他原諒那么多人,他憑什么原諒?」 科拉克斯低沉地說著,聲音仿佛從彼界傳來,失望與懊惱在每個字中浮沉。 「他能代表那些死去的人嗎?」科拉克斯質問著空氣。「正義,康拉德·科茲,正義。正義是不可或缺之物。父親原諒他們,我也原諒你們......他憑什么,我又憑什么呢?」 他抬起頭來,眼中隱有淚光浮現。 「這是個什么世界?」 科爾烏斯·科拉克斯絕望地呼喊。「為何犯下累累血桉的兇手能夠被原諒?為何我甚至對你們的回歸感到欣喜?我是什么人?我所追求的到底是什么東西?我戰斗的理由又是什么?」 沒有反駁,甚至沒有爭論。夜之主用沉默回答了他兄弟的哲思,他知道,這個問題不會有答桉——就算它有,他也不會讓它被說出來。 我們都是群虛偽的騙子。康拉德·科茲自嘲地想。而人們竟然信任我們? 沉默著,他們遠去了,踏上了返程之路。 ------------------------------------- 勞作的在勞作,殺的在殺。 當佩圖拉博第三千七百次地將鋤頭放進地里,翻轉土壤的時候,他想到了這句話。他知道,在這片世界之外,帝國的軍隊必定正在殺戮叛徒與惡魔。 他是勞作的,但負責殺戮的卻另有其人。 這種諷刺的對比令他冷笑了起來,不遠處的田埂上,傳來一個男人疲憊的呼喊:「回家了,佩圖拉博!」 ...... 回家。 鋼鐵之主嘆息了一聲,他拿起鋤頭,抗在肩膀上,泥濘的雙手已經沒有初來乍到之時那般令他在乎。他慢慢地轉過身,走上田埂,這樣就能不刺激到酸痛的肌肉。他朝前方走去,不需要抬頭看,他也能知道,那個人正在等待。 「你餓了嗎?」 「沒有。」 交談到此結束,這樣的對話在這些天里已經重復了很多次,仿佛已經形成一種默契。他們不會像尋常的農民父子那樣在結束勞作后互相問候,這些已經是全部了。 怎能奢求更多? 群星低垂,環繞著他們,虛假的天空也顯得如此美好。佩圖拉博始終低著頭,找尋自己的足跡。他已經比走在他前面的人高大了,但是,他還是愿意讓他領路。 如果有人問原因,他不會說。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