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崤山之下,河南府廂軍的帳篷在山下形成一片連綿的長線,此時炊煙筆直升起,人間煙火與浩渺的天地形成一副孤遠的景色。 不過如果將視野拉近,那么這種孤遠的景色就瞬間被軍漢們閑聊的粗言穢語打斷。 “都他娘的三四天了,我們究竟還要守到什么時候,老子都快把整個崤山的蚊子給喂飽了!”一名軍漢撓著身上被咬出來的蚊子包,罵道。 他身邊的另一個軍漢,搖著頭道:“就你個糙漢屁話多,晚上呼嚕比誰都大,也沒見蚊子咬醒你。” “都他娘的是錦衣衛欽差搞得,非要封山,不知道搞什么,要老子說………” 軍漢開口罵著,但是剛剛說到一半,他便被人捂住了嘴。 軍漢不由地下意識回頭望去,卻看到了一道身著飛魚服,配繡春刀的高大身影。 “大人恕罪!” 軍漢幾乎是一瞬間跪了下來,大梁國武將地位低微,遠遠不如文官,而士卒就更不用說了,百萬冗兵死一兩個根本不會有什么大事。 更何況這軍漢還私議上官,被殺了也絕對不會有人說什么。 “領三十軍棍,如果我下次還聽到這種話,你就別活了。” 方休冷聲道,他身上此時已經恢復了王慕道那種瘋狂的感覺,僅僅是看著就讓人感到畏懼,周圍軍漢都下意識地與他拉開距離。 “謝大人!” 軍漢聞言立馬拜倒,隨后就被人拉下去打軍棍了。 方休轉頭看向了其他人道:“你們都指揮使呢?” “在營帳里頭。”一個身材枯瘦的中年男子開口道。 方休擺了擺手道:“帶我去見他。” “是!” 枯瘦中年男子應道,隨即帶著方休走入了駐扎帳篷之中最大的一個。 河南府廂軍都指揮是一個看起來很沉默的三十五歲左右的男人,他身材并不高大卻厚重,配上他的國字臉,整個人顯得頗為憨厚。 而在他手掌之上有厚厚的老繭,看得出是經常使用弓箭和長槍。 方休只是看了一眼就得出結果,這是一個有本事的人。 因為術士之書告訴他,這人的實力有一級中級術士的水平,自從方休離開東京之后,這是他看到實力最高的人。 方休看人就是這么專業。 此時,這位憨厚的都指揮使露出看起來經常練習卻依舊生疏的討好式的微笑,拱手道:“不知道欽差大人駕到,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方休可以看得出這家伙似乎想要討好他,但是又不知道該如何下手,整個人動作顯得異常尷尬,他隨手擺了擺手道: “讓你的人下去吧,我有些事情需要問你。” “你們都下去!”都指揮使李玉成隨即吩咐手下全部離開。 李玉成是河南府人,他家境貧寒,但是卻靠著上官的賞識二十歲就當上了步兵都指揮使。 可是他卻在這個位置上呆了十五年卻依舊沒有絲毫變動,因為他實在是不太適合官場的阿諛奉承。 不是拉不下來臉面,而是他拍得馬屁能夠讓所有被拍的上位感受一種難以言喻的尷尬。 能把馬屁拍到這個地步,想要官運亨通那真的是太難了。 所以李玉成將河南府都指揮使的位置坐了十五年,不得寸進。 最近,李玉成的上官要退下來了,特地來找他聊了聊,告訴他如果說他不能再進一步,那么很快都指揮使的位置都保不住,讓他自己想想辦法。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