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晨曦明媚,惠風和暢,純真文弱的少年乘風而來。暖暖陽光落在祁圖清秀干凈的臉上,點亮了如碧波般清澈的眼,微笑著帶起唇畔似月牙的弧度。 祁圖來了,一手提溜一人,如傳訊春天的那縷清風,吹散去沉重的壓抑。太陽又高起一線,天地似乎更亮一分。 “是你。” 安衛東驚訝道,壓抑著傷痛,眼帶熱切,腳步稍顯踉蹌向著祁圖而來。 “安某還未及向先生感謝救命之恩,若非先生現身驚退東瀛妖僧,我安衛東這把骨頭許是交代山野。” 激動的向著少年躬身拱手,白發蒼蒼的安衛東如謙恭知禮的后輩向著祁圖頻頻拜謝。 “不知安某可有幸知曉先生雅篆。” “老丈不必多禮,祁圖不過一游商浪子,相逢即是緣,不值先生一稱。我之行事只是商賈逐利,老丈喚我祁掌柜就好。” 在周遭一群守夜人強裝平靜的小心打量中,祁圖漫不經心的拋下手中一人,笑意盈盈的空出一手扶起安衛東,任由癱軟如爛泥的徐放被他們緊張的接過攙扶。 “先生,不,祁掌柜這是?” 安衛東故作困惑的望著那被隨意丟落、生死不知的徐放,眼角余光不經意的掃過關注著祁圖手上昏迷不醒的許安川。 “放心吧,那孩子沒事。” “哦,對了,差點忘了還有這幾位也在。” 摸摸頭,祁圖似乎想起了什么,幾道裹著白布昏迷不醒的人影自虛空中緩緩浮現,在對面一眾熱切驚喜的目光死死注視下落在了祁圖身前。 是遠東那小子和他那營救小隊的守夜人,何小花,王堂明,白玫,方三思,張銘,楊三同。加上剛剛的徐放,巡夜司所屬一人不少,整整齊齊的就在這里! 望著這些熟悉的面孔,安衛東一時驚喜的老淚縱橫,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去觸摸這些已經篤定死去的后輩。那只傷痕密布、顫顫巍巍的手卻又停在了半空。 安衛東不敢,他怕,他怕眼前的一切都是假象。是他逃避現實的幻想,一觸即潰! “老丈,這幾位你應該相識吧。” 輕輕拍了拍失神的安衛東,祁圖面帶微笑的開口道。 肩頭傳來的感覺是真實的,安衛東抬手大力揩去眼淚,聲音莫名的激動。 “認識認識!多謝祁掌柜,多謝祁掌柜!” 橫眉對強敵,不低一寸骨。 為了一群后輩甚至他們中的大部分都與自己非親非故,白發蒼蒼的老者終是軟下了強硬一生的脊梁膝蓋,出人意料的、毫不猶豫的突然向著少年就欲跪下。 無形的力量攔住了老人落下的身體,祁圖面色一冷,佯裝發怒。 “老丈莫不是要折壽于我。” “不不!我,我哎!” 安衛東明白了眼前人的意思,都說滴水之恩,涌泉相報。面對這帶回了后輩,救人水火的如山恩重,一個地道的華夏人又怎么能不為所動! “既是相識之人,那就有勞老丈順路帶走他們吧。” “哦,對了,要不要驗驗貨。” “所謂蓬萊出手,一分價錢一分貨。” “都還沒死,溫乎著呢。” 似乎不在意那群守夜人投來的奇怪眼光,祁圖調笑著開口,溫柔的風自手中流淌,白布輕輕揭去,露出了地上那一群身著白體恤、昏迷不醒的“貨物”。 陽光下,躺地的“尸體”似乎安詳入眠,修身的白體恤上三個龍飛鳳舞的潑墨大字“蓬萊當”隨著呼吸起伏,整齊干凈的牛仔褲略有突兀感。 “嗯,贈品。每人附贈一件掌柜同款低配的體恤牛仔裝。” “蓬萊當,良心!” 祁圖豎起大拇指,傲然開口,淺淺陽光透過細碎的黑發落在眸子里閃閃發亮。 “咳咳。” “不錯,確實不錯。祁掌柜品味非凡!”安衛東尷尬的干咳著應和道。 與那出自藥王山的守夜人激烈的眼神交流后,安衛東不安緊懸的心終于落地。他們沒事,只是虛弱,之所以昏迷不醒也只是身體陷入自我保護的深層休眠罷了。 華夏所屬,不缺一人! 按下激動的心,安衛東知道眼前人功不可沒,但同樣深不可測。久經風霜的他迅速平復好情緒,小心開口恭肅道。 “一份價錢一分貨,祁掌柜于我等大恩如海,安某銘感于心,必踐在行。生命無價,安某知難以對等掌柜。” “勞問掌柜,不知價需幾何?” “呵,一碗粉一碗錢。” “拿人錢財,隨緣辦事。此間瑣事,已是有人買單,賬清兩不欠。” 看了眼手中同樣昏迷不醒的許安川,祁圖面帶和善笑容。 “有恩必償是我華夏人人皆知、自幼耳濡目染的傳統教養,掌柜之恩我安某莫不敢忘。” 安衛東再度躬身拱手謙恭拜謝。 “不過,我還有一問求掌柜解惑。不知何人代付此等大恩,好讓日后我等也有個掛懷的恩人。” “不可言,不可言。”祁圖微微搖頭。 “掌柜既是為難,安某便也不再為難。只是可惜,可惜。” “游商規矩,在外不漏貴客私。不過關于此人我想那位安夏小姐或是有所知曉。” 祁圖目光落在了不遠處那靜靜抱琴而立,望著許安川眼神莫名、似有所思的安夏,意有所指道。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