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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巖壁合攏的悶響還在耳后震蕩。

    余音如鐘鳴般在顱骨內回蕩，仿佛整座山都在吞咽我們。

    我跟著烏恩踏入窄道，腳步踩在濕滑的石面上。

    發(fā)出輕微的“啪嗒”聲，像是某種生物在暗處舔舐獵物的足音。

    通道比看上去更深，幽邃得如同巨獸的食道。

    每一步都像踩進肺葉里，腳底黏膩，仿佛踏著腐爛的內臟。

    鼻血沒止住，溫熱的液體順著人中往下淌。

    滴在夾克拉鏈上，發(fā)出細微的“嗒”聲，隨即凝成暗紅顆粒，像干涸的銹斑。

    我抬手抹了把臉，掌心沾滿溫熱的黏稠。

    指尖觸到唇角裂開的傷口，火辣辣地疼。

    這痛感讓我清醒了一瞬。

    清醒得剛好足夠意識到，我已經很久沒真正呼吸過一口干凈的空氣。

    烏恩走在前面，背影在幽暗中像一尊移動的碑石。

    腳步很穩(wěn)，幾乎不帶一絲猶豫。

    可他的呼吸卻不對勁，短促、灼熱，像爐膛里燒透的鐵條。

    每一次呼氣都帶著金屬燒紅后的腥氣。

    我盯著他后頸那道螺旋狀疤痕，邊緣滲出的黑血已經干涸。

    留下一圈銹色痕跡，像是某種古老圖騰被強行烙進皮肉。

    那道疤痕的紋路，過于規(guī)整，不像刀傷。

    倒像是被什么活著的東西，從內部鉆出時留下的軌跡。

    他沒再說話，鏈刃在腰側垂著，金屬環(huán)隨著步伐輕微晃動。

    發(fā)出幾乎聽不見的“叮”聲，像是在應和某種地下脈動。

    我下意識摸了摸匕首的刀柄，冰冷的金屬觸感讓我稍微安定。

    這把刀不是裝飾，它飲過血，也見過死人睜眼。

    然后，巖壁開始發(fā)光。

    幽藍紋路從腳邊無聲爬升，像是活物的血管。

    一跳一跳地搏動，仿佛整條通道都擁有心跳。

    空氣變得沉重，吸進肺里像吞了碎玻璃，每一口都割得喉嚨疼。

    我放慢呼吸，可胸口還是悶得發(fā)脹，仿佛有只無形的手，在擠壓我的胸腔。

    金手指在顱腔里嗡鳴，越來越響，像無數(shù)細針在刺穿腦膜。

    視野邊緣閃出殘影。

    母親被縛在鼎側，長發(fā)散亂，嘴唇開合，聲音聽不見。

    但我知道她在喊我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像是從深淵底部傳來。

    我咬了下舌尖，血腥味沖上來。

    舌尖裂開的痛感，像一道閃電劈進混沌。

    不能看，不能想，我抽出匕首，在左手掌心劃了一道。

    刀刃切入皮肉的瞬間，我?guī)缀鯖]感覺到痛。

    痛覺被金手指的嗡鳴壓了下去。

    血珠滾落，我用指尖蘸著，按上最近的藍紋。

    剎那間，畫面閃了不到一秒。

    一個工匠跪在地上，渾身濕透，臉上滿是泥灰與血污。

    他捧著一只粗陶碗，顫抖著將碗中暗紅的液體倒入符文凹槽。

    血流進凹槽的瞬間，巖壁停止了收縮。

    藍光轉為暗綠，像是某種機制被暫時安撫。

    他喘著氣，回頭看了眼黑暗深處，眼神里全是恐懼。

    可他沒逃，反而割開手腕，繼續(xù)澆灌。

    血順著石縫蜿蜒而下，像一條活的蛇。

    我捕捉到了他的呼吸節(jié)奏，三步一吸，五步一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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