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風鈴聲動。 齊靜春笑著望向房間里的少年,見其躬身行禮,似乎并不意外自己的出現。 而他也不意外少年的不意外。 “人之三魂七魄,我在宋集薪、趙繇、陳平安身邊各留了一魂,算是這一小段路上的護道人,我現在算是滯留在天地間的一縷殘魂?!? 齊靜春笑道: “你是來此等陳平安的吧,他剛到梳水國不久,尚還在北方一處古寺,離此地不過兩三日的腳程,不過他不知道你在此處,怕是未必會來?!? 林照頷首。 事實上,他在看見齊靜春身影的時候,就已經想起陳平安那邊在經歷什么了。 那位白帝城的琉璃閣主,與陳平安同行的柳赤誠,對陳平安動手了。 于是齊靜春留在陳平安身邊的春風,真正顯化出身影。 有前世的記憶,以及自己并沒有刻意改變陳平安這方面的行跡,林照對陳平安的行動有著粗略的估算。 只是梳水國畢竟是一國之地,境內的破敗古寺真不少,真要一處處去尋,當真是麻煩。 反倒不如守株待兔,要么去劍水山莊,順道去認識下宋雨燒。 要么干脆直接去梳水國的地龍山,那里是山上神仙乘坐渡船的渡口,與大驪龍泉縣那座被削平的山頭類似。 林照望著面前的青衣儒士,嘴唇微啟,卻又有些遲疑。 劍來的這些大佬,即便身擱千萬里,甚至是不在同一個天地,都有莫名的手段,知曉某些人的經歷。 比如崔瀺和陸沉,便對陳平安的經歷了如指掌。 他的心湖只能隔絕自己所思所想,可未必能遮掩說出的話。 而現在的齊靜春卻也不知道還剩下多少手段。 當然,林照是知道齊靜春自然不是現在表現出的處境,所謂“殘魂”只是遮掩。 可既然是以身為子,這些遮掩便只能當作真實。 齊靜春將少年的神色看得透徹,明悟他在擔心什么,便搖頭笑道: “你的心湖隔絕“天知”,卻又不只是隔絕“天知”,便是有些因果也被模糊不少,這會讓你在某些時候很顯眼,卻又容易在某些時候被忽略,即便是時時刻刻盯著你,也難以得到多少信息。” 說到此處,他卻是想到了小鎮上的另一人。 那位青童天君,東王公。 若只是時時刻刻觀看便能破解少年的心湖之謎,那這位前輩也不必下棋如此猶豫了。 齊靜春低下頭,看了眼自己有些虛幻的身子: “在這百息之內,暢所欲言,百無禁忌?!? 林照的心湖只能隔絕自身的所思所想及部分因果,可他這一道殘魂存在的百息之內,只要他愿意,便能誰也不知。 聽得此話,林照放心下來。 他抬起眸子,認真地看著面前的青衣儒士。 這位已然是龍門境的劍修輕聲道: “那枚劍主印章…齊先生在上是否也留了些東西?亦或者同樣的手段?” 對于這些離開小鎮的人,齊靜春在李寶瓶、李槐等人身邊分別六個一個“齊”字,在陳平安三人身上留了三魂,林照忽然也想知道,齊靜春是否在這枚劍主印章上也留了什么。 齊靜春望著林照,淡笑道: “我見你在那時也未曾考慮動用印章,還以為你是知道里面是什么,才這般有把握?!? 齊靜春說的“那時”,自然指的是林照在鯤船上救人的那一刻。 林照搖頭道: “其實是有考慮,只是還未到那種程度,與圍殺袁真頁一樣,如在戲臺子上表演,看似驚險,實則大多在我預期之中,準備的后手便用不上了。” 林照知道襲擊鯤船的幕后兇手是誰,知道會有一位中年僧人出現,與此同時,他還請了魏晉來鎮場子。 最危急的無非是無法把握僧人出現的時機,于是他才于那般緊急關頭進行破境。 可即便是破境,他依然是有很大的把握,并未是賭命之舉。 正如他所說的那句“如在戲臺子上表演”。 一群少年少女圍殺十境大妖是這般,萬里高空破境救人亦是這般。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