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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的陽光透過鏡湖村議事廳的獸皮窗，在地面投下細(xì)碎的光斑，卻驅(qū)不散廳內(nèi)壓抑的氣氛。

    燭火在銅制燭臺上搖曳，將眾人的影子拉得忽長忽短，映在斑駁的木墻上，像極了此刻緊繃的人心。

    上楊村使者身著青色長袍，雙手捧著卷獸皮卷軸，腰桿挺得筆直，眼神卻藏著幾分怯意。

    他恭敬地站在廳中，目光掃過主位上的雷蒙，又飛快掠過兩側(cè)的長老，最終落在雷蒙下首的武丁與婦好身上 ——

    那兩人神色冷峻，周身的氣場像淬了冰，讓他不自覺地攥緊了手中的卷軸。

    “雷蒙酋長，鏡湖村諸位豪杰，”

    使者深吸一口氣，抱拳深深鞠躬，語氣里帶著刻意的諂媚，

    “我上元村此番是誠心求和。先前我村戰(zhàn)俘冒犯貴村，實(shí)屬不該，我們愿以百頭牛、千石糧作為賠償，只求酋長能高抬貴手，放他們歸來。”

    說著，他雙手將獸皮卷軸遞向雷蒙，卷軸上用炭筆寫著賠償清單，邊角還繡著上楊村的圖騰。

    雷蒙端坐在主位的木椅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椅臂上的刻紋。

    他微微挑眉，目光落在卷軸上，卻沒有伸手去接，語氣里帶著幾分輕蔑：

    “就這些？上楊村拿百頭牛、千石糧，就想換回闖下禍?zhǔn)碌膽?zhàn)俘？未免太看不起我鏡湖村了。”

    武丁突然向前一步，黑色勁裝的衣擺在空氣中劃過一道冷弧。

    他冷眼掃過那卷獸皮，眼神里滿是不屑，突然抬手揮袖 ——

    “嘩啦” 一聲，卷軸被掃落在地，展開的獸皮在地面上滑出老遠(yuǎn)，上面的字跡在燭火下顯得格外刺眼。

    “區(qū)區(qū)財(cái)物，就想換回背叛者？”

    武丁的聲音冷得像冰。

    “告訴你們首領(lǐng)，想贖人可以，每人留一只手作賠罪，否則免談！”

    上楊村使者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雙腿一軟，“撲通” 一聲跪倒在地，膝蓋撞在石板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他額頭上滲出冷汗，聲音發(fā)顫：

    “雷蒙酋長，武丁勇士，這…… 這條件實(shí)在太過苛刻！上楊村與鏡湖村素來交好，何必做得這么絕？若是傳出去，怕是會讓其他村落笑話啊！”

    “交好？” 婦好突然拔劍，長劍出鞘半截，寒光瞬間漫過整個議事廳。

    她向前一步，劍尖指著使者的鼻尖，眼神如刀般銳利，

    “你們的人拿著刀槍，都打到我們鏡湖村的糧倉外了，現(xiàn)在跟我說交好？今日若是心軟放了他們，明日鏡湖村就會被你們踩在腳下，連骨頭都剩不下！”

    使者被劍尖的寒氣逼得連連后退，后背抵在立柱上，再也退無可退。

    雷蒙抬手示意婦好退下，婦好雖有不甘，卻還是收了劍，只是眼神依舊死死盯著使者。

    雷蒙目光深沉地看向跪在地上的人，語氣放緩了幾分，卻仍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回去告訴你們首領(lǐng)，三日后，我要看到答復(fù)。若是不同意，就等著為那些戰(zhàn)俘收尸吧。”

    使者如蒙大赦，連忙磕頭：

    “謝…… 謝酋長！還請酋長再斟酌一二！此事事關(guān)重大，我需立刻回村稟報首領(lǐng)！”

    他爬起身，慌忙撿起地上的獸皮卷軸，連滾帶爬地退出議事廳，門口的冷風(fēng)灌進(jìn)來，吹動了廳內(nèi)的燭火，也讓緊繃的氣氛稍稍松動了些。

    可這松動只持續(xù)了片刻。

    使者剛走，一位白發(fā)長老就快步上前，對著雷蒙深深行禮，語氣里滿是焦急：

    “酋長！武丁此舉太過魯莽！上楊村有幾萬人口，兵強(qiáng)馬壯，還有十幾架投石機(jī)，咱們鏡湖村不過萬人，若是真的結(jié)下死仇，他們舉兵來犯，咱們?nèi)绾蔚謸酰窟€望酋長三思啊！”

    “是啊酋長！”

    另一位長老立刻附和，聲音里帶著恐慌，

    “咱們還是答應(yīng)求和吧，百頭牛、千石糧也不少了，至少能保住鏡湖村的安寧！以卵擊石，最后受苦的還是全村老小啊！”

    一時間，議事廳內(nèi)響起一片附和聲，長老們你一言我一語，都主張妥協(xié)求和，眼神里滿是對於上楊村實(shí)力的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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