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掌心的玉佩還在劇烈顫動，像要掙脫指骨飛向殿門方向。陸沉舟死死攥著它，指尖壓得發白？他能清晰感覺到，玉佩里剛被激活的混沌之力正順著無形的絲線，往殿外那個黑色令牌的方向流去。而萬魔殿外的沉重腳步聲越來越近，每一步都像踩在鼓面上，震得混沌殿的石磚微微發麻。

    那腳步聲……既不是人靴踏地的脆響，也不是怨尸骨節摩擦的“咔嚓”聲，倒像是什么龐然大物拖著沉重的軀體在移動，混著碎石被碾碎的悶響。

    “呵……還在撐？”殿門外傳來執事的冷笑，夾雜著令牌嗡鳴的低響，“小崽子，混沌之力不是你能控的。乖乖松手，還能留你個全尸。”

    陸沉舟沒應聲，借著玉佩顫動的間隙，猛地退到石臺后。后背抵著冰涼的石面，天魔眼掃過殿門時，他瞳孔驟然一縮——天道宗執事舉著那枚黑色令牌站在門口，令牌上的“天”字紅光刺眼，與他掌心玉佩的光芒遙遙相吸；他身后跟著兩個弟子，青灰道袍下擺還沾著未干的黑血，卻都緊握著劍，眼神警惕地瞥向兩側；更讓人心沉的是，三個穿黑紅道袍的血河教修士正貼在門側的巨骨后，為首那人顴骨上的刀疤浸著血，彎刀尖挑著半片怨尸指甲，顯然是趁剛才的混亂摸過來的，卻被殿外的腳步聲逼得暫時不敢亂動。

    “陸家的守陵骨？”執事的目光掠過地上散落的骨塊，搜魂玉的光在令牌紅光的干擾下微微閃爍，“倒還有點殘魂未散——不過先別急著動，外面那東西……你們聽見了？”

    血河教的刀疤修士舔了舔嘴角的血沫，眼神掠過殿門縫隙，喉結動了動：“執事還有閑心管這些？祖陵又不是天道宗的私產，碎片誰拿到算誰的。”話雖硬氣，握著彎刀的手卻緊了緊。

    兩人對峙的瞬間，陸沉舟掌心的玉佩突然燙得驚人。他低頭一看，只見散落的骨塊中，一塊嵌著淡金微光的指骨正劇烈顫動——那是方才骸骨散架時，鉆進骨縫的那縷殘魂。此刻被混沌之力的波動驚動，微光順著骨縫漫開，像蛛絲般牽著周圍的碎骨，“咔噠咔噠”地往中間聚攏。

    不過片刻，一具殘缺的骸骨重新立在石臺前：左側肋骨缺了三根，右臂尺骨歪成個詭異的角度，空洞的眼眶里，那縷金光比在萬魔殿時淡了數倍，卻仍固執地亮著，且微微轉向殿門外側，似在警惕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還能聚起來？”執事的眉頭擰成了疙瘩，握令牌的手緊了緊，紅光又盛了幾分，“倒是條忠心的殘魂。可惜了，今天這碎片，你護不住。”

    先祖骸骨僵硬地抬起左臂，指骨間纏繞的金色氣流像被揉皺的絲線，卻仍精準地指向殿門。陸沉舟看著它歪扭的骨架，突然想起暗衛手札里的話：“先祖殘魂以碎片為引，守陵千年。血脈至，魂方醒，然每醒一次，耗一分……若遇混沌力動，或引陵中舊物……”

    舊物？難道殿外的腳步聲，與被激活的混沌之力有關？

    “血……血脈……”

    骸骨的喉嚨里傳出沙啞的摩擦聲，像是生銹的門軸在轉動。每一個字都耗盡力氣，讓它眼眶里的金光又淡了些。陸沉舟看著那縷隨時會熄滅的光，又瞥了眼殿門外令牌的紅光——再拖下去，不僅殘魂保不住，他和玉佩里的混沌之力，恐怕都要被那令牌吸走。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