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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

    云小邪這幾日第一次與風秋雨說話，兩人十年前關系就頗為微妙，當年在天山后山密林之中，風秋雨被那神秘的惡鬼獠牙男子打成重傷，還斷了幾根肋骨，當時云小邪將她衣服脫了接骨的，可以說，在世人眼中當世六大仙子之首的風秋雨，冰清玉潔的身子卻被當世唯一一個男子見過。

    風秋雨顯然沒有想到十年前的那段讓她氣的牙癢的往事，走到云小邪的身邊，與他并肩而立，笑道：“你變化好大。”

    云小邪一愣，忽然面帶一絲的苦笑，感覺這是自從離開思過崖后第一次與風秋雨真正的聊天。期間兩人還在蜀山金頂論道時大打了一架。

    對于風秋雨，云小邪心中總是懷著幾分的敬畏，他道：“人總會變的。我也只是一個普通人罷了。”

    風秋雨詫異的望著云小邪，微笑的表情忽然漸漸是收斂，露出了凝重之色，道：“是呀，人總要學著適應這個時代，不然就會被時代所淘汰，說真的，我還是比較喜歡十年前的人，無拘無束，沒有煩惱哀愁。”

    云小邪嘴角一動，道：“你怎知我十年前沒有煩惱哀愁？”

    風秋雨又露出了一絲的笑意，道：“我能感覺的出。”

    兩人沉默了，清冷的寒風帶著幾許涼意，穿透兩人的護體真氣，兩人的身子都似乎因為寒冷而顫抖了一下。

    腳下云煙飄渺，仙氣縱橫，這一男一女站在人群的外圍沉默矗立，仿佛兩尊亙古以來便存在在這雪山之巔的石像。

    很久之后，風秋雨忽然幽幽的嘆息一聲，聲音很輕，旁人都沒有聽見。

    除了云小邪。

    云小邪微微側目，看了一眼風秋雨，道：“你有心事？”

    風秋雨展顏，笑道：“人都會有心事，我也只是一個普通的人。”

    云小邪苦笑，聳聳肩，道：“咱們也算是舊相識，你能不能別學我說話，這涉及到版權的。”

    風秋雨容顏上笑意更濃了，道：“怎么，許你這么說，就不許我說了？”

    云小邪呵呵一笑，沒有理她。

    風秋雨忽然壓低聲音道：“此次北疆之行，你找到了化解幽冥鑒戾氣反噬的方法了么？”

    云小邪的臉色忽然微微一變，詫異的望著風秋雨。這件事在此行的蜀山弟子中也是機密，除了寥寥數人之外，其他蜀山弟子都不曾知道。

    風秋雨神秘一笑，道：“你別這么看著我，但凡不是傻子都能看的出來。當日你召喚出八兇困天法陣與我相斗，此陣需要幽冥鑒方可催動，加上十年前天山之巔你施展出吞噬萬物的詭異神通，我推測幽冥鑒在你的身上也不是沒有依據。”

    云小邪笑了，她忽然發現自己好像越來越喜歡這個成熟中透著男人無法抗拒的嫵媚的美麗仙子，道：“你還真聰明，不過估計你要失望了，此次北疆之行，我沒有任何收獲，矮人族中也不曾存有關于如何化解幽冥鑒戾氣反噬的法子。”

    風秋雨聞言，臉色瞬間凝重，眼眸中甚至滑過一絲的擔憂。

    道：“怎么會這樣，那現在你該怎么辦？據我所知，幽冥鑒反噬戾氣沛不可擋，就算修道有成之人也難以抵御，長此以往下去，你必定會受到幽冥鑒的影響。”

    云小邪苦笑，心中暗暗道：“哪里需要長此以往，最近十年來我沒少吃苦頭。”

    只是這些話他也就在自己的心中說說，他不會和別人說自己的苦難，十年來他已習慣了獨自承受所有的事情。

    快樂，或者不快樂。

    風秋雨見云小邪一臉無奈的樣子，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絲古怪的異樣，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與云小邪滿打滿算也就見過數次，更別說與之深交了。

    但是此刻看到云小邪臉上彌漫的那種無奈的憂傷，風秋雨的眉頭微微皺起。

    或許是十年前云小邪看過自己的身子，自己這些年一直難以忘懷吧。

    她見云小邪沒有說話，道：“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云小邪嘆息一聲，道：“沒什么打算，先送小丫姑娘到她爺爺那里，然后走到哪算哪兒，如果在外面厭倦了，就會峨眉。”

    風秋雨轉頭，看向了身后不遠處默默站在人群中的那個鵝黃衣衫的美麗女子，她輕輕的道：“是和情殤仙子一起行走天下么？”

    云小邪心中一怔，多看了風秋雨幾眼，道：“你說什么？”

    “我也不是瞎子，你和情殤仙子韓雪梅十年前就眉來眼去，你在蜀山思過崖面壁的這十年，韓雪梅孤傲冷漠，根本就不與任何男人接觸，而你一出來，她便隨著你深入北極玄冰之地，她對你的情意連我都為之感動，我知她也是苦命女子，希望你不要負她。”

    風秋雨話中另有深意，云小邪不明白，風秋雨也不知道該如何道破。

    十數年前，韓雪梅剛剛崛起之時，就被她的恩師云水師太發現他命格有問題，隨即請來了昆侖山八尺洞府靈天上人一天罡神算為韓雪梅推演命格，得出韓雪梅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孤星逐日之命，心臟天生就有缺陷。

    這個秘密在蜀山派除了云水師太之外，只有長老院的數位高層長老知道，連其他諸脈首座都不知道。

    但風秋雨卻是知道的。

    靈天上人本就是居住在昆侖山，與風秋雨的恩師百花仙子是數百年的交情，當年為韓雪梅推演命格之后，靈天上人回到昆侖便將此事告知了百花仙子，所以風秋雨是知道韓雪梅秘密的人。

    她以為云小邪并不知道韓雪梅是心臟有問題，這十數年來一直擔心隨著韓雪梅的修為漸高，只怕活的時間越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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