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殺氣對于修行者而言,其實感受起來很明顯,那是一種不太容易隱藏的氣機(jī)。 心神越強(qiáng)者,對殺氣這等氣機(jī)的感應(yīng)愈發(fā)的敏銳。 殺氣的培養(yǎng),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存在殺心就可以,需要手染鮮血,屠戮過許多生命,通過生命臨死前的怨念、絕望、憤怒等情緒,交融成的氣機(jī),纏繞沾染在殺生者身上,方可形成殺氣。 暮靄的云流之中,有雨珠從萬丈高空墜落而下,砸落在地上,砸在堤上,砸在湖中,迸裂的水珠,宛若春日綻放的花朵,給偌大西湖蒙上一層迷蒙的霧氣。 馬車緩緩的停下,簾布在春風(fēng)中肆意的飄蕩,隱約間被吹撩起來,露出了馬車中那破舊骯臟的藏青色僧袍,以及占滿泥濘的黑白格布鞋。 那宛若要溢滿西湖的殺氣,便從馬車中傳來。 一席白衣的安樂撐著油紙傘,靜立長堤,春風(fēng)春雨飄灑落下,被傘面給擋住,撩起的徐風(fēng),吹起的幾許發(fā)梢。 盯著那熟悉的車輦,感受著濤濤殺氣,腰間千年蛇妖所贈的妖源玉佩在不斷的顫動。 安樂的手掌抬起,落在了腰間青山之上。 這輛車輦,很眼熟,是秦相府的車輦,當(dāng)初鑄山來殺他,清波街街口停駐的便是這輛馬車。 秦千秋在車內(nèi)。 一次兩次,三番五次 君子以直報怨,對于這番不斷來犯的行為,安樂心頭亦是有一股無名怒火。 青山微微顫動,似是感受到他的怒火,迸發(fā)出劍吟。 不過,安樂的目光還是落在了車輦中若隱若現(xiàn)的黑白格布鞋之上。 卻見那滿是泥濘的布鞋一動,簾布掀開,一位魁梧的青袍僧人,從中走了出來,光著頭,頭上有戒疤,魁梧的身軀將藏青僧袍撐的鼓蕩起來。 僧人法空望向安樂,安樂亦是看著他。 二人隔著遙遠(yuǎn)長堤,彼此對視,但是視線卻是愈發(fā)的寂冷,猶如云后速流電于二者對視之間交織碰撞。 腰間的妖源玉佩顫動愈發(fā)厲害,仿佛是一種極度憤恨,鐫刻在妖源之中的恨意在這一刻轟然爆發(fā)。 安樂掌覆青山,手執(zhí)雨傘,望著僧人。 他不認(rèn)得這位僧人,但僧人身上的殺機(jī),以及眼眸中的灼灼熱芒,無疑都在訴說著對他安樂的殺心。 馬車內(nèi),除了這僧人便空無一人。 秦千秋并未在車輦內(nèi),興許是被安樂的浩然劍氣給斬了心神,生了懼意,秦千秋如今都不敢靠近安樂。 此時此刻,秦千秋正在望湖樓上,與王勤河一同觀看這場被他寄予厚望的戰(zhàn)斗。 安樂扭頭,視線橫跨,望著那六角重檐寶塔望湖樓,雕梁畫棟之間,可見秦千秋佇立在欄桿處,遠(yuǎn)遠(yuǎn)盯著。 安樂收回了目光,心頭似有一團(tuán)火在隱隱燃燒。 “阿彌陀佛,施主,貧僧法空,觀施主身上妖氣濃烈,與妖為伍,著實不該。” 僧人雙掌合十,背著雕獸紋的鐵棍,目光灼灼盯著安樂,開口道。 法空和尚,安樂并不知曉。 但是,安樂想了想,道:“你與渡海有關(guān)系嗎” “渡海乃吾師。” 法空道。 安樂頓時明白了腰間妖源玉佩顫動的原因,原來這僧人與封印湖底大妖的渡海僧人乃師徒關(guān)系,師出同源,同源的氣息,讓蛇妖本源顫動且憤怒。 在法空的灼熱眸光中,安樂身上的妖氣,濃郁無比,幾乎每一寸肌膚與血肉,都在溢出滾滾妖氣。 他的視線橫移,落在了安樂腰間妖源玉佩上,不由一笑:“施主,你我有緣。” “有人說施主要聚無敵勢,便邀請貧僧來戰(zhàn)你,施主要戰(zhàn)一座臨安,貧僧雖剛?cè)肱R安,卻也有資格與施主一戰(zhàn)。” “如今,觀施主腰間妖物玉佩,想來貧僧與施主一戰(zhàn),乃是宿命,既然如此,施主就莫要推脫了。” 法空輕笑道。 安樂望著法空和尚,聆聽對方話語,也算明白這和尚出現(xiàn)于此的原因。 秦千秋是雇傭來這個僧人,要打破他的無敵勢,讓他心境蒙塵,斷了未來路。 安樂倒是沒有多少畏懼,甚至體內(nèi)氣血在滾動,有些躍躍欲試。 既然要走傳奇路,要聚無敵勢,自然不能畏懼挑戰(zhàn),盡管眼前這僧人在氣機(jī)上,比他強(qiáng)大太多,那隱藏在血肉下的氣血,蘊(yùn)含著足以開山碎石的可怕勁力,不僅僅擁有玄意,更有一股先天氣機(jī)。 這是一位鍛體五境的修行者,煉神雖然未曾踏足五境,但是亦有強(qiáng)悍的元神波動擴(kuò)散。 可以說,是安樂迄今為止遇到的最強(qiáng)的對手。 持有小圣令,小圣榜上高名次者,不會向低名次者挑戰(zhàn),故而安樂幾乎未曾遇到過五境的修行者。 秦千秋自然也無法尋小圣榜排名靠前的五境來對付安樂,便尋來了這法空和尚。 無形的壓力,彌漫在了西湖長堤邊上,讓本在春風(fēng)中輕拂的楊柳枝條都凝滯似的。 拒絕這一戰(zhàn) 轉(zhuǎn)身就逃 若真是如此,剛戰(zhàn)勝西門求花,初聚無敵勢的他,就成了一個笑話。 對銳氣、心態(tài)、斗志上的打擊皆是巨大,這也是秦千秋的目的,尋一個未曾超越五境,卻又讓安樂難以招架的對手。 營造出一個讓花夫人,趙黃庭等強(qiáng)者不好出手,安樂也不好退避的情況。 而一旦迎戰(zhàn),安樂有很大的可能性會敗。 若是安樂真敗了,那無敵勢也將土崩瓦解,傳奇路剛踏上便已夭折。 西湖邊,長堤上。 文人墨客們行走不休,許多人皆是見到了安樂,可是,此刻的氣氛卻是有幾分凝塑,交織在空氣中的殺機(jī),以及碰撞的氣機(jī),哪怕非修行者,皆會感覺到陣陣壓抑,心生恐懼,不敢靠近。 長堤這一段路,仿佛一下子被清空。 只剩下一席白衣的安樂撐著傘,對望著那站在馬車上的魁梧僧人。 下一刻,在諸多文人墨客震撼目光中。 那僧人一把抽出了身后背負(fù)的燒鐵棍,氣血綻放,無數(shù)墜下的雨珠,竟是于這一刻,被其迸發(fā)的氣機(jī)給倒灌回穹天。 而僧人在長堤之上,拖曳著長棍,每一腳重重踩下,皆會將長堤青石板路給踩的爆裂。 瞬息而已,僧人剎那化暴徒,狀若瘋狂,燒火棍橫掃掄起,掀起壓抑且低沉的嗚咽勁風(fēng),砸向安樂的脖頸 破空之聲瞬間響徹,幾道身影急速掠來,懸浮在半空,衣袍獵獵,遠(yuǎn)遠(yuǎn)眺望。 李幼安背負(fù)著手,微微凝眸,踩在一棵柳樹枝頭,眺望著長堤上突兀爆發(fā)的戰(zhàn)斗。 “蓮華寺的降妖和尚。” 李幼安低聲道。 他本來想帶安樂去一個地方,卻沒有想到,尚未帶走安樂,便出現(xiàn)了法空和尚來戰(zhàn)安樂的情況。 安樂既然要培養(yǎng)無敵勢,走傳奇路,李幼安自然不可能于此刻強(qiáng)行將安樂帶走。 況且,他于安樂身上感受到了戰(zhàn)意,面對鍛體五境的法空和尚,安樂未曾有半點的退縮與畏懼,甚至隱隱有沸騰的戰(zhàn)意迸發(fā)。 故而,李幼安想要好好看一看,安樂能否創(chuàng)造出奇跡。 若是安樂能勝這法空和尚,這所謂的聚無敵勢,走傳奇路,將不再是空談。 太廟老人趙黃庭,林府花夫人俱是感知到了情況,飛速掠來,并未有所異動,皆是遠(yuǎn)遠(yuǎn)觀望。 而這一刻,臨安府內(nèi),諸多修行者皆是睜目來望。 比起安樂與西門求花的一戰(zhàn),這一戰(zhàn)才是真正對安樂的考驗,而且是生死考驗。 畢竟,此戰(zhàn)非小圣榜之戰(zhàn),若是敗了死了,小圣令不會溢散出能量挽救安樂的生命。 這是一場將安樂逼到絕境的戰(zhàn)斗。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