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不過,安樂的元神在清氣反饋下,壯大許多,端坐心劍劍胚之上,宛若一尊真正的神靈盤踞。 心神微動。 青山與墨池自秦千秋的尸體上掠起,回歸他的身邊。 劍身輕顫,抖去其上沾染的鮮血,安樂將二劍別在腰間,發絲與白衣在高樓之上的疾風中,獵獵作響。 望湖樓中,王勤河躺倒在地,怔然的看著毫不猶豫破開了金剛鐘,殺死秦千秋的安樂。 這一刻,一股寒意自王勤河心頭涌起,當然,更多的還是一股悲涼,望著好友身死于側畔,心神遭受極其強烈的沖擊。 他仍舊不理解安樂為什么一定執意要殺秦千秋。 殺了秦千秋,等于徹底惹怒秦相,到時候秦相怒火,定會如山崩地裂,盡管安樂背后有人,可定然無法時時刻刻保護著他。 以秦相的手段,安樂最終會被弄死。 林府與秦相府的矛盾,便是因為秦相府大公子的死,如今,安樂又殺了秦相最喜愛的孩子。 這個仇怨,是徹底無法善了。 如今的安樂,在秦相面前,太過渺小,秦相府的力量,大到安樂不可想象,偌大臨安城,多少達官顯貴,多少權貴皆與秦相有所勢力上的糾纏。 文院、武廟之內,俱是有秦相的人。 安樂興許從今日起,便將在臨安寸步難行。 不,殺了秦千秋,安樂甚至沒有明天了 林府花解冰保不住安樂的。 “你為何一定要殺”王勤河看著那佩劍佇立望湖樓上的安樂,問道。 安樂并未扭頭看他,卻淡淡回道:“正如我與你所說的那般,為心中一股意氣?!? “是秦千秋三番五次要置我于死地,我只是回應他一次而已,殺人者人恒殺之,他既然選擇殺我,難道就沒有想過會付出代價嗎” “你說,若我被秦千秋所殺,大趙的律法會為我而懲罰秦千秋,讓其為我償命嗎大抵是不會的,因為他是權貴,他背后的關系錯綜復雜,他有著常人難以想象與企及的地位與身份?!? “殺了我,或許會遭遇些麻煩,會付出很多代價,但秦千秋不會死,秦相會保護他,護住他的命?!? “盡管付出很大的代價,可那些代價于權貴們而言只需要花費些時間便能重新聚斂?!? “所以,你覺得公平嗎我意能平嗎” “因此我不去想什么利弊的權衡,不去想殺死秦千秋之后,所將面臨的風雨與風暴。” “我只求一口意氣通順,念頭通達?!? 安樂說完,便不再言語,一步踏出,身軀驟然自望湖樓上往下飛速墜下。 當臨近地面時,心神涌蕩,于周身環繞,緩緩的止住下墜身形,平穩落地。 腰間佩劍,安樂看了一眼那穹天之上懸浮的一道又一道強者心神,面容上毫無情緒波動。 李幼安端坐虛空,腿上橫著一柄星光爛漫的千百怒,望著少年意氣風發,豪氣、意氣與浩然劍氣像是煌煌如烈日般璀璨,唇角亦是不自禁的掛起一抹欣賞的笑意。 在他眼中,秦千秋根本算不得什么,哪怕是秦相子嗣又如何不過是一個混吃等死,仗著家世囂張的無用小輩罷了。 可安樂不一樣,安樂今日這一劍落下,殺了秦千秋,殺出個念頭通達,這等魄力與豪氣,讓李幼安亦是不得不動容。 那股不低眉折腰的品性,的確是與青山契合,難怪能承青山青睞。 這一日,他李幼安出劍攔阻,的確不曾浪費了心意。 漫天文散官漂浮于半空中的元神,則是微微顫栗,秦千秋死了。 此子當真于眾目睽睽之下,破了金剛鐘,殺了秦千秋。 將秦相最寵愛的子嗣殺死 這一刻,整個臨安怕是都要不安生。 安樂佇立在望湖樓下,白衣翩然,面朝西湖方向,面色淡然如水。 一尊又一尊文散官的元神未曾退去,一個個兇戾怒目盯著安樂,在他們看來,安樂殺了法空和尚泄了憤便足以,根本沒必要殺秦千秋。 這已經不僅僅是意氣用事了,更是一種不計后果的莽撞 秦千秋一死,安樂也注定難活 秦相府上空。 太廟老人趙黃庭陡然大笑起來,持著竹枝瞬息掠走,只留下了因為秦千秋身死,而陷入一片寂靜的秦相府邸。 秦相府內,諸多幕僚強者的元神震動,低沉的氣氛在彌漫,心神交織,憤怒蓄動,如夏日低沉暮云,積蓄雷霆與暴雨 林府,清風苑。 林四爺正在畫馬,描摹的正是安樂所畫的墨圖奔馬,雖然畫的不好看,甚至不太像,可筆墨之間,亦是有一股久違的意氣緩緩呈現。 他看到了那股從望湖樓中迸發而起,沖入云霄,攪動暮云的豪氣。 唇角微微翹起,像是久違的,枯寂的心,在這一刻,沐浴春雨,煥發出重新的生機,長出綠葉嫩芽,迎來新的春天。 不再畫馬,林四爺穿著素衣,行至屋內一隅,取出了一把柴刀,他坐在池邊,對著一塊磨刀石,開始磨柴刀。 太久未曾揮舞了,這把柴刀興許生了些銹,磨損了鋒銳,他需要重新將柴刀磨到銳利,讓這個偌大的臨安,再見一見他林四爺的刀。 這位元蒙駙馬爺的刀。 嘎吱嘎吱的清冽磨刀聲,響徹在整個清風苑內,伴隨著還有歡快的心境與雀躍的歡喜。 殺秦相的兒子,果真是一件大快人心之事。 磨刀結束,林四爺看了一眼他描摹的野馬,一股不羈,一股放肆驟然自體內生出。 大笑一聲,拎著柴刀,邁出一步。 只是一步,便悍然出了林府。 柴刀揮出,頓時有磅礴的刀氣橫貫臨安,虛空中,陡然有怒吼與元神震動,只是片刻便歸于寧靜,遂有一朵朵血花迸濺而出,一位位隱匿的強者,被林四爺以柴刀砍殺。 像是在邊塞戰場,漫漫黃沙中,砍人如砍柴。 這些俱是秦相暗中派遣監視林府的修行者。 于老太君忍的,大嫂也忍著,但是今日他林四郎,不忍了。 正好,也撩起一陣腥風,替那只求一口心中意氣的少年,撐一撐場子 御書房內。 秦相身穿一身官袍,端坐在椅子上,正在與對面那威嚴自生的高貴存在,執子下棋。 檀香幽幽,只有棋盤上棋子落下的聲音時不時的響徹。 與圣上對弈,秦相自是全部心神俱是投入其中,他知道今日被喊來宮中,無疑是因為上次鬧得沸沸揚揚的春闈舞弊之事。 那件事,他秦離士有不可推脫的責任,皇帝自是要讓他入宮來好好敲打敲打,這件事的確辦的不好,若非秦離士更換了禮部尚書,春闈舞弊案就不會發生。 秦離士態度放的很低,面對不同的人,他有不同的態度和應對方式。 “陛下,春闈科舉的甲乙榜進士列名單已然總結出,參與殿前會試的十位甲榜進士,也俱是有了著落,今日便可放榜。”秦相輕聲笑道。 興許是因為舞弊案的緣故,禮部的動作干凈利落了許多。 “秦相在此次春闈考題中,放出了題目,論北伐與否可否挑出心儀的答案” 皇帝微微頷首,遂執子輕落,望著已然道了終局的棋局,開口詢問一些事情。 秦相一愣,遂低眉笑道:“老臣一向是不主張過江北伐,先不說戰爭掀起,勞民傷財,就單單說一旦開戰,本身虎視眈眈的西梁國與大理國便不會坐而觀之。” “西梁國那以武入魔的兩父子,武道玄意如天魔肆虐,感染整個國度,使得西梁國上下皆化作兵卒,他們不敢主動攻伐元蒙,可一旦我們大趙與元蒙開戰,那瘋魔父子,肯定敢攜大軍來犯大趙。” “另還有大理國,那位風華絕代的國師,一指可劃開天幕,可借天上星宿之力入人間,借的乃天門后的仙神之力,維持不得太久,大趙與元蒙開戰,這位國師肯定會朝大趙出兵,力求將大理國的天幕范圍擴張,可借星宿之力增多?!?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