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蘇幕遮不知道眼前這位俊美到甚至有些妖異的少年,到底有何等的劍道天賦,能夠惹得當年驚艷整個天下的劍道天驕趙黃庭如此推崇。 甚至說出少年便是劍池宮希望這等話。 哪怕承載了青山,可是,到底能夠走多遠,能夠成長到何等程度,猶自未知,憑什么現(xiàn)在就認為,少年會成為劍池宮的希望? 劍池宮的希望……是需要再度誕生一位十境劍圣。 安樂,能嗎? 蘇幕遮不知道,但是她相信趙黃庭,一如她當初懵懂無知的時候,對他無條件的相信,哪怕如今歲月已過五百載,她依舊沒變。 “好呢。” 蘇幕遮笑了笑,道。 趙黃庭說安樂是劍池宮的希望,那她便覺得是。 看著已經(jīng)不再年輕的女子眼眸中迸發(fā)出一如往昔的信任光芒,趙黃庭的內心不由顫動了一番。 那份相信,讓他肩頭沉重,內心發(fā)堵。 “走吧,我們收拾一下,直接去往劍池宮。” “我的時間不多了。” 趙黃庭躲開了女子的目光,望著窗外波光粼粼的大湖,輕聲說道。 蘇幕遮沒有拒絕,她抬起手,在自己的眉心上一點。 安樂能感覺到整個江聚樓似乎都被一股颶風給沖擊的不斷震顫與搖晃,遂可聽得鏗鏘聲不住響徹,有一柄又一柄劍器自蘇幕遮的眉心劍氣宮闕中呼嘯而出。 “你如今以心神封存了涅槃之火,身體受不得勞累與顛簸,我們便乘這劍河,直去劍池宮吧。” 蘇幕遮對趙黃庭說道,聲音很溫柔。 “馬車留在江聚樓,媚娘會幫忙照看好的,那匹馬也會喂的很好。” 蘇幕遮說道。 趙黃庭沒有拒絕,一柄劍器弛來,托住他的身軀,蘇幕遮亦是側坐其上,與趙黃庭同乘一柄劍。 劍氣陡然呼嘯而出,裹挾著二人,在江聚樓的三層樓窗口,像是展翅的白鶴那般扶搖直上,凌空而渡。 陽光燦爛灑下,灑在了乘劍的老人與女子身上。 女子的唇角掛起一抹笑容,仿佛希望將時光都暫停于此刻。 安樂,林輕音與林追風三人身下俱是有劍器托起。 沒有反抗,任由劍器托著他們飛馳出了江聚樓。 偌大的江陵府城在下放呈現(xiàn),無數(shù)的飛劍橫空,像是遷徙的候鳥,密密麻麻,宛若一條橫亙的劍河。 城中有許多人抬起頭望來,有普通人,有修行者,還有一些一路從臨安跟隨來,奉了命,心中懷了不軌之人。 但是,在這位女子劍神絲毫不弱于李幼安的威壓下,這些心懷不軌的修行者,只能將這份不甘收起。 安樂白衣翩然,端坐在劍器之上,他可以感受到周圍的每一柄劍,似乎都蘊藏著神意,像是與那位女子劍神心靈相通。 劍有靈,一人御萬劍,就猶如牧羊人在牧羊。 而這位女子劍神,乃是在牧劍。 出了江陵府,繼續(xù)前行,蜀地的景色便開始躍然入眼簾,那宛若鬼斧神工般的景致,讓端坐在飛劍上,欣賞身下山河的眾人皆是心曠神怡。 瞿塘迤邐盡,巫峽崢嶸起。 連峰稍可怪,石色變蒼翠。 天工運神巧,漸欲作奇?zhèn)ァ? 奔騰湍急的江流,連綿卻又嶙峋的山峰,各種各樣的奇峻險怪的絕壁,頻頻點綴在山河之間。 安樂看的目眩神迷,哪怕是修行者在這等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前,亦是感覺到自己的渺小。 劍河飛行差不多一個時辰,女子劍神蘇幕遮牧著諸多劍器,沖破云霞,下了云海。 一座龐大的城池頓時映入眼簾,那城池的繁華程度竟是絲毫不弱于江陵府,甚至猶有過之。 安樂知道,此乃蜀地赫赫有名的錦官城,劍池宮便是坐落在這座景色秀麗的城中。 劍光落至錦官城內,掀起微風拂動向四周,城內芙蓉花盛放,天地間彌漫著好聞的馨香。 錦官城歷史悠久,存在了漫長的歲月,是一座絲毫不比臨安遜色分毫的古城,邁步行走,可以感受到城池內的風光大有不同。 天上下著微微細雨,細雨潤如酥,灑在身上,并不冰涼,像是給人間帶來希望的滋潤。 踩著生著青苔的青石板路,安樂沐浴著春雨,平心靜氣的行走在這座古老的城中,城池中的百姓們來來往往,每一位百姓似乎腰間都佩著一把劍,不管是什么樣的劍,鐵劍,木劍,竹劍……各種各樣的劍俱是有之。 好像是……在這座城內,不佩上一把劍,顯得很落伍。 “這是錦官城的風格,劍池宮與錦官城同存漫長歲月,這座城早已經(jīng)和劍池宮交融一體,可以說……錦官城便是劍池宮,劍池宮便是錦官城。” “大趙皇朝都管不到這座城。” 趙黃庭似乎看到了安樂眼中的驚詫,笑著說道。 “劍池宮最出名的便是劍,所以,錦官城中人人佩劍,自有一種劍客的風流氣。” “老夫當年年輕氣盛,少年佩劍游走天下,來到錦官城,便被這座為劍而純粹的城給吸引,遂在這座城中止步了五十年。” 趙黃庭眼中帶著懷緬。 他曾在這里風流過,如今在生命即將走到盡頭的時候,再度踏足這座城,心頭莫名的有些安定,兜兜轉轉,還是這座城最讓他安寧。 安樂心頭其實也有些詫異,本以為劍池宮這等名門望派,應該是在險峻的山上,卻不曾想,竟是直接與一座老城融在了一起。 漫步在被細細雨水潤濕的青石板路上,安樂不急不緩的邁步,感受著這座古城所蘊含的滄桑與歲月氣息。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