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圣師……并未挽留他,甚至準許了他的脫離。 燕同叔一時間竟是不知道何等心緒。 后悔?悲愴? 數百年與圣山的緣,敵不過一個充滿變數的少年? 皆不是…… 燕同叔的心底深處,甚至有種……如釋重負。 他與圣山沒了牽扯與瓜葛,一如那些脫離圣山的諸多山主那般,心頭莫名的有了些輕松的心緒。 可他知道,這種輕松和如釋重負,不過是他作為逃兵的一種心理。 很多時候,能看到世人所看不到真相的人,才是最痛苦的人。 …… …… 第七山的山巔,安樂收回了眼眸,圣師的意志重歸人間,并不是因為第一山主,甚至對于第一山主的脫離,圣師只是淡淡的回了個準許。 圣師意志重歸人間的目的,其實是給安樂的那件早就說好的贈予。 腳下的扶松山,似乎在圣師意志一掃而過之后,發生了不同尋常的變化,安樂攥住了完整無缺的第七山山主令,令牌之上,鐫刻著一個古老的“七”字。 攥住這塊令牌,能感受到自身與第七山產生了一種獨特的聯系。 整座第七山像是化作一處洞天福地,在此山中修行,安樂能夠得到極大的增幅,甚至對于修行的感悟,都能夠有所增加。 若是讓安樂來概括…… 第七山對于他而言,就像是一顆增幅性的歲月道果。 當然,這個效果并不是最重要的,安樂可以感受到通過第七山主令,安樂能夠感受到第七山的內部,存在著一股磅礴至極的氣息。 當安樂的心神越發的沉浸其中,便可以看到……那是一口古老的三足青銅鼎! 三足青銅鼎上布滿了銅銹,充滿歲月的氣息。 巍峨且磅礴,埋藏在第七山的內部,令整座第七山似乎都煥發出了不同尋常的氣息! 安樂眼眸一凝,他曾對話圣師,圣師曾言,鎮壓龍脈的九鼎,圣師得七。 也就是說,這一口古老的三足青銅鼎,便是曾經鎮壓龍脈的九鼎之一,乃真正的天下至寶,擁有著極其磅礴的威能! “這便是圣師給我的禮物嗎?” 安樂深吸一口氣,不由呢喃。 “不……應該不僅如此。” 安樂忽然想到,圣山有七座山,也就是意味著每一座圣山的內部都有一座曾經鎮壓過龍脈的古鼎。 那這算什么禮物? 他攥著第七山主令,心神一動,陡然間產生了一股力量,像是時空的挪移一般,安樂直接出現在了第七山的內部,出現在了那尊古老的三足青銅鼎之前。 古鼎龐大無比,高足有百米,直徑也有數十米,古老的銅銹,其上鐫刻滿了蟲豸、鳥獸、仙靈等等圖像。 忽然,這尊古鼎之上,無數的光點漂浮凝聚了出來。 形成了模糊的圣師的身形。 圣師的虛影,微笑的看著安樂,輕聲道:“圣山有七座鼎,此為其一,吾給你的禮物,便是煉化古鼎的資格。” “至于如何煉化古鼎,便是你的事了。” “其他的山主,只知山中有古鼎,雖借古鼎之力輔助修行,卻無法成為古鼎的主人,而你與他們不同。” 圣師虛影的言語,無疑是證實了安樂的猜測。 成為曾經鎮壓人間龍脈的古鼎的主人? 安樂心頭微微震動,毫無疑問,這是一件不弱于武魁石、文曲碑的至寶! 圣師的虛影很快便散去,山腹之內,只剩下了安樂與那口巨大的古鼎。 安樂緩緩而行,走到了古鼎之前,伸出手碰觸到了這口鼎。 一瞬而已,安樂便感覺到了一股悠遠的氣息彌漫。 這古鼎,并非是圣師所鑄就,乃是更遙遠時候的皇者所鑄就,鎮壓中土龍脈,凝聚人間氣運,為人間帶來穩定與太平。 只不過,最終被天上仙所算計,失去了鎮壓龍脈力量的功效…… 但這古鼎鎮壓龍脈,凝聚氣運,在這般暈染下,早已經非是凡物。 如何煉化這口鼎,圣師未曾說明,只是說讓安樂自己想辦法。 安樂盤膝坐下,山腹之內無比的幽靜,這個地方乃是由古鼎坐鎮,哪怕是世間十境修行者,沒有山主令亦是無法進入此地,可以說是十分安全的地方。 安樂手掌抵在古鼎的青銅足上,泥丸宮微微一顫,七彩琉璃心劍之上,心神不由的流淌而出,不僅如此,丹田氣海之內,先天靈氣亦是被汲取涌出。 兩股能量,涌入了古鼎之內,卻宛若卻填補無盡深淵,根本見不得半點填補完成的跡象。 幽靜的山腹內,安樂的先天靈氣和心神之力很快便消耗干凈。 睜眼的安樂,不由蹙起眉頭。 若是以心神和先天靈氣去煉化……安樂覺得,以他如今鍛體心神六境的修為,根本不用想著煉化這口古鼎了,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甚至,按照這種填補煉化方式,除非安樂修為踏足到十境,或許才有煉化的可能。 山腹之內,古鼎微微泛起的光芒,并不顯得黑暗。 安樂在沉思,他也并不急著出去。 第七山山主的爭奪已經落下帷幕,安樂成為山主,已經是沒有任何懸念的事情。 他倒是可以在這幽靜的山腹內部,慢慢的煉化這口至寶古鼎。 忽而,安樂心頭微微一跳。 【帝皇】道果顫動,隱約間,他的身上竟是有一股冥冥的氣魄涌動起來。 那平靜坐落在山腹內的古鼎,竟亦是開始顫動呼應。 …… …… 安樂消失在了第七山的山頂之上。 元蒙皇帝的龍脈分身注意到了,那脫離了山主身份的燕同叔也注意到了。 “他進入了山腹,看來圣師給他的山主賀禮,非比尋常。” 燕同叔作為第一山主,自然知曉每一座圣山內部的古鼎,那可是萬年前,引起那場天上地上驚世之戰的罪魁禍首,是導致那位萬古絕代帝皇殞沒的根本原因! 他對古鼎自然也是無比眼饞,可是沒有圣師的允許,哪怕以他十境的修為,坐擁古鼎數百年,也沒有資格去煉化。 燕同叔思索,圣師給安樂的禮物,興許是與古鼎有關。 安樂此刻的消失,自然是進入山腹之內。 元蒙皇帝的龍脈分身卻是不管這些,安樂去了何處,他并不在乎,以他如今的身份,也不可能出手去殺安樂,更逞論……安樂如今成為了第七山的山主。 這個身份,會讓元蒙皇帝都忌憚些,他雖然自信,雖是天下第一強者,但是面對圣師,還是會收斂一些。 但是…… “燕同叔,你如今已經不是山主了。” 元蒙皇帝的龍脈分身,盯著云海之上的身影,冰冷說道。 燕同叔的身影端坐虛空,無數的身影便再度混亂了身形,無法捕捉出他的真身。 他自然知道元蒙皇帝的意思,沒了山主身份,不再有圣師撐腰,元蒙皇帝出手便再無顧忌。 羞辱鐵烈尸體的舉措,元蒙皇帝……要算賬了。 與此同時。 北地,大都。 高聳的城墻陡然震動了起來。 宮闕之內,元蒙皇帝魁梧的身形從龍脈凝聚的皇座之上起身,一步踏出,便立于大都的城墻之上,抬起手一抓。 八條龍脈交織成型,便化作了一把龍脈擰成的大弓! 這柄大弓太過龐大,凡人根本不可能握起,可是元蒙皇帝渾身氣血交織,竟是將這一柄大弓給舉起。 抬起手一抓,便引來天上一道紫雷為箭矢。 弓拉滿月,剎那間大都上空,天穹晦暗,暮云滾滾! 無數的雷霆在其中不安的竄動。 一箭而已,便引得天象大變! 元蒙皇帝雙眸之中,雷霆躍動,眸光似是跨越了萬里之遙,手指一松。 剎那間,紫雷化箭,宛若一頭紫色的神龍,呼嘯而出,橫亙過人間大地! 瞬息便來到了滄浪江上空! 滄浪江中有大惡,哪怕是九境強者都不敢輕易飛躍。 可是,這一道紫雷箭矢躍然而來,雖然惹得江水掀起了千重浪。 但卻,意外的未曾讓這道箭矢止步。 滄浪江戰場,葉龍升、種師極、狄藏三位絕世武夫登天而起,宛如三顆煌煌大日,眸中帶著震撼。 “好強大的一箭……” “這便是天下第一強者的全力一箭!” 三位絕世武夫頓時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李幼安周圍星光爛漫,懸浮于空,眺望著扶松山以及這道無視了滄浪江的大惡規則的箭矢,眸光凝重。 忽而,他扭頭看向了遠處,那兒……有一位身穿大紅袍的官員踏空而來。 那官員不是別人,正是奉了趙家天子命令的秦離士。 李幼安眼眸之中的光芒頓時冷了下來。 秦離士這等身份的官員,親自出現于此,看來……趙家天子此次所傳的詔令,要惹來大事了。 …… …… 元蒙皇帝自大都射出的紫色雷霆箭矢,其力量之磅礴,宛若一道向人間展現力量的箭矢。 西梁國,無數白骨堆疊成的皇座之上,一位半頭白發半頭黑的身影,端坐其上,瞇著眼,盯著那橫空而過的紫雷箭矢,眼底閃過一抹驚悸。 “這一箭,元蒙皇帝在展現力量!” “八道龍脈俱是被煉化成功,元蒙鐵騎……要開始踐踏天下了。” 驚悸很快轉化為瘋狂,他站立起身,白發與黑發不斷紛飛。 “不夠,如今的西梁……已經無法讓我的力量再進一步了,我需要過江!我需要大趙,大趙富庶,富庶養人無數……定然能讓我的修為,更加精進!” …… 大理國,摘星臺上。 端坐在輪椅上的國師陸依山,望著那天穹上橫亙過的紫雷箭矢。 只是一箭,就足以讓天下所有強者都自慚形穢。 這是十境巔峰的力量,是融合了八道龍脈之后的元蒙皇帝,初向人間各國展現的肌肉,像是指揮官揮舞下的,讓大軍開拔沖鋒的旗幟。 國師陸依山眼眸低垂,眸光中帶上了幾許猶疑。 如今的大理國……擋得住嗎? 忽然,摘星臺上,有一位宦官低眉順首而來,望著那觀摩天象的國師,恭敬的躬身。 “國師,陛下請你走一趟。” 宦官說道。 中年文士模樣的國師端坐在輪椅上,聽聞了宦官的話語,緩緩轉身,眼眸中毫無波動:“你再說一遍。” 宦官莫名感覺到了莫大的壓力,眼前甚至出現夜空中無數星辰墜下的恐怖景象。 宦官趕忙跪伏在地,不斷叩首道:“是奴婢的錯,奴婢傳錯了意思,陛下是讓國師您去一趟,不是走一趟。” 宦官恨不得抽爛自己的嘴,對著坐在輪椅上的國師,說讓其走一趟……這是嫌命太長了啊。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