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安樂眼眸中閃爍過一抹詫異,看向了端坐在輪椅上的陸依山。陸依山一身儒衫,身材消瘦,黑發飄灑,雖然模樣不俊逸,卻有著儒生特有的儒雅隨和,可說出的話卻相當的霸道與強勢。 “觀星圖乃是三階至寶,若是能夠留下,對我們未來的勢力很有幫助。”陸依山輕笑,他的手指在輪椅護手上有節奏的輕點:“而如今是最好的機會,正好摘星教的太上長老段玉魁被封印在了十境地宮之中難以回歸,僅有一縷殘存其中的元神意志,掌控力大大的減弱。” “不過,想要奪取觀星圖的掌控權依舊沒有那么容易,摘星教的掌教段天羽不會輕易放開。”顯然,大理國師陸依山對于摘星教很熟悉,對于觀星圖亦是頗為了解。 “段玉魁……是那位摘星教的十境么?”安樂記得在地宮中,摘星教的長老曾欲要對他出手的畫面,對于那位老者有所印象。 錦官城上空,安樂與端坐在輪椅上的陸依山并立懸空,不過二人此刻的情緒都頗為放松。 因為針對錦官城的一場危機已然結束與落幕,他們針對觀星圖的想法,并不會影響到錦官城,他們更像是在商討,在計劃對觀星圖如何下手。 “對于摘星教,你了解的可能不多,這是一個傳承頗為古老的教派,在嬴秦時期就曾風流天下,曾經主導過一個諸侯國的統治,諸子百家的陰陽家的影子,也影響到了摘星教。”高空的風呼嘯著吹,催動陸依山身上的儒衫獵獵。 他在講述一些密辛,很是古老,甚至都有可能被歲月給淹沒,在歷史的長河中遺失,但是陸依山卻依舊清楚,道了出來。 “陰陽家?不是與地獄府有關嗎?”安樂凝眸,不由疑惑開口。 “地獄府是與幽冥有關,與陰陽家的關系不大,不過,卻也不能說完全沒有關系,地獄府被打擊衰弱的時期,陰陽家曾經伸出援手有過相助,因為陰陽家之中有天才欲要研究幽冥。” “陰陽家曾經大放過光彩,隨著時代的變遷,王朝的更迭,陰陽家逐漸的沒落,未曾再參與到中土王朝的更替,融入了摘星教中,漸漸退出了中土舞臺。” “摘星教也只是有陰陽家的影子,而最大的影子,便是觀星圖。” “觀星圖出自諸子百家的陰陽家之手,乃是陰陽家至寶,可觀天象,可推測一角未來,可觀摩宇宙星空,極其不凡。”陸依山輕聲說道。 “這天下的三階至寶當真不多,哪怕真的有,都是萬載歲月以前,大放光彩的至寶,都與諸子百家有關。”陸依山聲音柔和,緩緩道來,為安樂解釋很多。 既然決定輔左安樂,陸依山便會竭盡全力,大理國……他算是仁至義盡了,曾替大理國擋下了元蒙鐵騎的踐踏。 要知道,元蒙鐵騎無比強大,在草原上縱橫無敵,草原上的諸多部落皆是被踏滅,甚至還有曾經輝煌一時的金狼王庭被元蒙鐵騎給沖碎。 那時,元蒙鐵騎氣勢洶洶而來,甚至還有一位半步十境的強者統帥,大理國舉國上下,都覺得沒有任何的希望,必然會在鐵騎下覆滅。 大趙皇朝何等強大?可是在元蒙鐵騎下卻是絕望且恐懼的南遷,這無疑是助漲了元蒙鐵騎的威勢,讓天下諸國為之而驚悚。 可就是這般壓力下,陸依山率領著大理國的士卒們,以及修行者們,舉國之力,布置下星光大陣,徒手撕開星幕,引下浩瀚星河,擋下了元蒙鐵騎的入侵,讓那尊半步十境的元蒙統帥喋血,得獲大勝。 元蒙鐵騎退走后,便未曾再發動攻伐,因為元蒙皇帝進入到煉化龍脈之力的關鍵時刻,便讓的大理國壓力大減。 如今數百年過去了,大理國新任國主的上位,卻早已經忘記了陸依山曾經創造下的榮耀,為大理國爭取到的時機。 安樂看著陸依山,能感受到這位曾經的大理國師的柔和,這是一位脾性很好的人。 “儒家的至寶為文院的文曲碑,兵家至寶,則為武廟的武魁石,道家的至寶……天師府的紫氣金蓮池以及……天門,墨家至寶便是你身上的虛空甲,陰陽家至寶為觀星圖……這些都是流傳至今的至寶,皆是三階至寶。” “世間流傳的頂級至寶,其實都與諸子百家有關。”陸依山輕聲說道:“萬載歲月之前,那一場伐天之戰,打廢了人間的修行,此后數萬年,爭奇斗艷的依舊是諸子百家……這亦算是一種悲哀。”安樂揚起手中的長戟,黑色長戟,流露著霸道。 陸依山眸光掃過,輕輕接過,長戟頗為沉重,散發著烏光,極其不凡。 “這柄長戟名曰霸王戟,乃是以星辰鐵精鑄就,承受涅盤之火焚燒,為一階至寶,乃嬴秦帝國動亂崩塌之后一位絕世武將所掌握,可惜,那絕世武將兵敗慘死。”陸依山將霸王戟還給了安樂。 “這柄長戟怎么會遺失在始皇陵墓中?”安樂問出心頭的疑惑。 “始皇陵墓萬載歲月以來,探查之人無數,修行枯竭,十一境難出,有太多壽元走到境頭,達到大限的十境強者,想要去始皇陵墓中找尋破境機緣,后人中有持握霸王戟者,在墓葬探索過程中死去,也并無不可,可能性有很多種。” “重要的是,現在霸王戟為你所持有。”陸依山溫和一笑:“盡管……這柄長戟,似乎代表意蘊并不是太好,總感覺代表了不詳。” “不詳?”安樂疑惑,看了一眼手中的黑色長戟。 “持握此戟者皆不得善終……當然,我覺得你應該不會受此影響,你身上的運數,足以沖刷去這份不詳。”陸依山說的自己都不由笑了起來。 “還是來說一說取下觀星圖的事情吧。”安樂笑著說道,抬起手輕輕以空間儲存印,將霸王戟給收起。 陸依山面色逐漸收斂了笑容:“很簡單,斬去觀星圖內的摘星教太上長老段玉魁的元神,以及掌教段天羽的元神。”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應該不簡單吧?”安樂覺得掌握一件有主的至寶,可非是什么容易之事。 他到現在,都沒有完成虛空甲的完全祭煉,足以可見掌握一件至寶的難度。 “太上長老段玉魁的元神,交由我來斬,掌教段天羽的元神,交由你來。”陸依山說道。 “觀星圖需要二人來掌握,你與我,正合適。” “掌教段天羽什么修為?” “半步十境,他也只可能是半步十境,他想要破十境,唯有等太上長老段玉魁大限將至,徹底將觀星圖的主導權傳遞給他,壓制他修為界線的束縛才會打破,方可破十境。” “這是摘星教一直以來的傳承,也是保持到如今依舊存在十境的原因。”陸依山靠在輪椅上,手指輕點著,觀望著被鎮壓在空中的觀星圖。 “搞嗎?”忽而,陸依山扭頭看向了安樂,問道。安樂不由笑起,擲地有聲的回應:“搞。”…………錦官城的城頭,城主余玠落下,大口大口的喘息,有種恍忽感。 先前,他都已然流露出決絕情緒,裹挾必死心情,背水一戰。可未能想,一場大劫,居然如此輕描澹寫的破去,當然,說輕描澹寫有些不合適,畢竟,這一戰并不簡單,隕去太多的強者。 錦官城前云穹,光雨潑灑,夢幻迷離,看上去美艷無比,宛若極光在變換,可那是強者隕落后存在的異象,摘星教長老丁元、地獄府的兩尊閻王、大理國元帥段昀,這可是四尊九境圓滿級別的強者! 十境不出,已然屬于當世最巔峰的一群人。蘇幕遮回收了所有的劍器,劍宮鏗鏘,面色蒼白,維持大衍劍陣對她而言,本就存在極大的壓力,其實她的天賦很好,能夠被老劍圣看重收為弟子,她自然有著極其不凡的劍道才華。 可是,她修大衍劍陣,有些拖了她的后腿,大衍劍陣威能不俗,可是煉化成千上萬劍器,借助劍器之威,來爆發驚世殺伐。 大衍劍陣的確強大,能讓她輕易的越境而戰,如今九境后期,可戰九境圓滿,半步十境……可是,卻也讓她的修行變得緩慢,一直難以達到老劍圣的預期。 她的眸光燦爛,望著那佇立在云穹上,一身銀甲與端坐輪椅的陸依山交談對話的安樂。 這是趙黃庭看重的少年,也是蘇幕遮未來會全力以赴幫助的少年。趙黃庭看重的……便是她蘇幕遮看重的。 當然,蘇幕遮覺得,如今的她對安樂的幫助其實已經很有限了,至少在修為層面,安樂戰力無雙,可伐九境圓滿,甚至不弱于她,她興許還需要沾安樂的光,得到那老劍圣極度推崇的,安樂所創的融兵法。 “不得了啊,這小子……當真妖孽,不知道如今狀態下,這小家伙是否能鍛造出超越一品極的劍器?”王燕升大師佇立在城墻上,老當益壯,渾身肌肉虬結,氣血如帶狀輕霧迷蒙,背負著大鐵劍,氣魄如虹,他在喃喃,眸中有光。 他已然鑄就出一品極寶劍燕歸巢,但是一品極寶劍與至寶相比還是差的太多,那是屬于層次上的差距。 “哪怕是龍淵,哪怕是老師手中的承影,都不過是一品極劍而已,根本達不到至寶的領域,或者說,從古至今,劍器……無至寶。”蘇幕遮看向王燕升,說道。 “萬事無絕對,那柄破竹劍就有至寶劍器風采……怎么能說劍器無至寶呢?況且,我輩鑄劍師,就是要從不可能中締造出可能。” “修行衰竭,萬載歲月以來,一品極劍不也很難誕生?可老夫和安樂不是成功鑄就燕歸巢,為何就不能鑄就至寶?”王燕升咧嘴一笑,眼眸中有著絢爛的光,那是一種期望與期待。 蘇幕遮不知道該如何勸阻了。 “劍器無至寶,也不知道是哪個蠢蛋定下的規則,簡直笑死個人,劍在兵器中占據了大篇幅,無數名劍在歲月中留痕,有各種各樣的傳說事跡,結果,劍器無至寶,讓劍道充滿了遺憾。”王燕升搖頭,發出感慨。 “老夫就是不信邪,一定要嘗試鑄就出一柄至寶劍器!”嗡嗡嗡……有微風拂面,滾燙的氣血,像是煌煌大日落下。 安樂渾身覆蓋銀甲,金色氣血如火輕燃,在體表交織,他落在了城樓上,與端坐輪椅的陸依山一同。 眾人紛紛趕赴而來,面容中流露出激動與恭敬。 “小子,干的不錯。”王燕升蒼發如劍,笑呵呵的贊賞了一句:“挽狂瀾于既倒,不愧是老劍圣看重的天才,劍池宮的未來,就交給你了。” “對了,小子,有沒有興趣嘗試打造一柄至寶劍器?”安樂剛落在錦官城的城樓上,便得王燕升大師如此詢問,一時間有些茫然,鑄就至寶劍器? 他現在……還真不缺至寶。虛空甲、霸王戟、山河鼎兩尊……他渾身上下都是至寶。 為何還要廢力氣去鑄就至寶劍器? “王大師,劍器一道,莫說萬載歲月以來,就算在萬年前,修行昌盛,百家爭鳴的時期,也未曾有鑄劍師鑄就出劍器至寶,就算是歐冶大師……也未曾做到。”陸依山端坐輪椅,溫和的說道。 王燕升看向了陸依山,瞇了瞇眼:“國師知道的真多,但是……咱們鑄劍師,不就是要挑戰和創造不可能的事物嗎?不去試試,總歸心頭有些遺憾,萬一……真的鑄就出至寶劍器呢?” “那很難,成功率接近于無,冥冥中有規則力量限制著……劍器出至寶,等于是打破天地規則,很困難。”陸依山周身迷蒙星光,掐指推算了一番,輕聲道。 “但是我同意王大師的說法,不能因為困難就不去嘗試,若大家都不去嘗試……很多奇跡就不會發生。” “嘖,國師就是會說話,你家后輩那個叫做陸紫薇的小丫頭,手中持握的星辰劍就很不錯,聽聞是國師鑄就的,國師看來也是位懂劍之人。” “并非正統的鑄劍手法,讓大師見笑了,有種班門弄斧的羞恥感。”陸依山脾性很溫和,與火爆的王燕升,反倒是能聊在一起。 城主余玠恭敬的走來,看向安樂,抱拳作揖行大禮。 “多謝安公子挽救了錦官城,若無公子在下難以想象錦官城所將面臨的災厄,怕是要尸橫遍野,血流成河……”余玠嘆息道,語氣中蘊含著感激。 作為錦官城的城主,他從小在這座城出生與長大,對于這座城有著難以割舍的情感,曾經在劍池宮中求學,學過鑄劍以及劍術,因為在讀書一道很有天賦,老劍圣讓他去臨安考科舉,在科舉中位列甲榜進士列。 第(1/3)頁